雖說這漕幫的江湖手段著實有些下作,也上不了檯面,專門暗箭傷人,可真真是叫人防不勝防。
隨著這百十來個新兵莫名其妙犯了軍紀,原本穩定的軍心隨之便有些萎靡了,這讓沈烈也覺得頗為棘手。
“在自己的地盤上行軍打仗……難辦呀。”
又不能擾民,又不能大肆搜捕,沈烈只好下令小心戒備,嚴防此類事情再次發生。
幽幽的呢喃中,眾將官心情變得凝重起來,又十餘日後船隊首尾相連緩緩離開了揚州府。
正前方進入了一座大湖,水域豁然開朗,看著那深秋時節平靜的湖面,這一路上有驚無險。
眾人算是鬆了口氣,心情便的愉悅起來,馬隊沿著湖畔徐徐而行,一邊看著那湖中千帆競渡。
心情緊繃了多日。
此時張簡修亦放下心來,對著那湖光水色指指點點起來:“此為高郵湖,為蘇皖交界,湖面寬闊,煙波浩淼。”
沈烈點點頭,笑道:“大閘蟹、蝦、鱉等久享盛譽。其碧水藍天、水鳥翱翔、漁舟唱晚的水上風光令人心曠神怡。”
隨著天色漸晚,沈烈所部開始在湖畔紮營,隨著一座座牛皮帳篷支了起來,親兵們紛紛下水捕捉湖鮮。
不多時,行軍鍋中便咕咚咕咚的冒起了泡,一巴掌大的大閘蟹鮮美無比,在一片輕鬆中吃了個痛快。
入夜。
星星點點的火把亮了起來。
站在帥營中。
瞧著那湖中連成一片的漕船,張簡修輕鬆道:“過了這一段水域,再往前便可順暢多了。”
沈烈點頭道:“我已知會漕運總督衙門,讓王大人帶兵在徐州一帶接應,想必不會再出什麼岔子。”
二人相視一笑,便各自入賬歇著去了。
而午夜時。
這高郵湖上卻在不知不覺之間起了霧。
薄霧濛濛中。
隨著營地陷入了一片沉寂,只有那一根根火把還在獵獵燃燒,而凌晨時分的某一刻。
沈烈忽然在帳中睜開了眼睛。
翻身坐起。
本能的拔出了靴子裡的燧發火槍,然後從帳篷裡衝了出去,幾乎在同一時間喊殺聲大作。
霧氣最重也是最朦朧的時刻。
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賊人忽然發難,湖裡,灌木裡,成群結隊的人影也不知從哪裡衝了出來。
忽然之間便向著運糧隊發起了野蠻的進攻。
喊殺聲四起,火槍爆鳴中,佈置在外面的巡邏隊很快被抵擋不住,邊打邊撤,與帳篷裡衝出來的官兵擠成了一團。
戰局一開始便陷入了被動,隨著岸上陷入了激戰,湖裡也冒出了不少精通水性的賊人開始四處縱火。
火頭一起。
被點燃的糧船很快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沖天,濃煙四起,這惡劣的戰局讓沈烈打了個寒噤。
貓著腰,單膝跪地。
沈烈感受著從四面八方湧來的賊寇,忽然瞳孔猛的收縮,看向了帥營外,不遠處的雜草堆裡鑽出來的幾條黑影。
“地道,有地道!”
又忽然之間,沈烈明白了什麼,這高郵湖畔風光秀美的青草地上,便是漕幫賊人為他精心預設的戰場!
而那一個個地道口,竟是開在一個難以偵查到的水塘,又或者荊棘密佈之處。
隨著砰的一槍撂倒了一個撲過來的影子,營中親兵便蜂擁而來,在沈烈面前佈下了盾陣。
叮叮噹噹的一陣亂響。
隨著各種飛石,弓弩,飛鏢,袖箭激射而來,火星四射中,官兵也開始奮勇還擊。
這時候已經組織不起排槍活力了,可沈烈所部長期的操練在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