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來,殿下已經病了三月有餘了,到今日,一直是昏睡不醒,原本好端端的一個人,如今卻只能靠著每日的湯藥吊著……”
趙筠元仿若被當頭一擊,她下意識問道:“可讓太醫瞧過?”
清墨點頭,聲音有些哽咽道:“我去求了聖上,聖上大約不想將這事鬧得難看,便讓太醫院的太醫來過,只是殿下這病來得古怪,好些個有些資歷的太醫過來瞧了,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給殿下開了些名貴藥材,好歹讓殿下活到了如今。”
聞言,趙筠元心下也不免酸澀,她被賀宛為難去宗祠跪拜先祖的那三日,也還曾見過陳意,那時候的陳意雖已經被幽禁於昌慶宮多時,可從他身上卻瞧不出分毫怨天尤人的頹廢之感來,反而依舊帶著少年意氣,怎得如今卻……
不等趙筠元多想,清墨卻已經緩和了心緒,“罷了,這些事兒多說無益,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定是會醒過來的,咱們這些做奴才的,只消將自個手頭的活計做好了就成。”
趙筠元不好表露出太多情緒來,只得勉強點頭道:“清墨姐姐,不知我的住所被安排在何處?”
清墨指了指一旁的耳房,“那處還有好幾l個空餘的房間,你尋個瞧得上眼的,簡單收拾下便是。”
趙筠元又道了聲謝方才拿起包袱往耳房方向去了。
正如清墨所言,這兒還餘下好幾l個寬敞的房間,應當原本都是三四個宮人一道住的,如今昌慶宮裡只有她與清墨一人,自然沒這麼多講究了。
趙筠元隨便尋了個乾淨的屋子將包袱放下便回到院中打掃院子。
這昌慶宮雖然破落,可實在不小,等趙筠元將院子裡的落葉清掃乾淨,已是一個時辰之後了,她方才將東西收好,就正好瞧見清墨端著湯藥走了過來。
趙筠元連忙走上前去,“清墨姐姐,可要我幫忙?”
清墨對她大約還是有些防備心思,只搖頭道:“你在外頭候著便是。”
說罷,便抬腿入了殿內。
趙筠元心下雖然擔憂,可也不好表現得太過熱切,只得應下。
殿門被緊緊關閉著,她在外邊來回走了一圈也瞧不見裡邊情況,就只能在心裡分析著如今情況。
依著清墨所言,陳意已經纏綿病榻有三月之久,三月前,正是她出事的日子。
不管如何,陳意這病來得總該是有些緣由的,若是要說這世上有誰是如此怨恨陳意,即便他已經被幽禁於昌慶宮也還是不願放過他的,趙筠元只能想到一人,這人便是陳俞。
他為了保住秘密,能毫不猶豫的將無辜的荊南與那位沈大人一家滅口,對陳意動手,似乎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他當初便嫉恨陳意在軍中威望,也因此而將那些北岐人做的事安在了陳意頭上,哪裡像是會顧及兄弟情義之人?
若當真如此,這件事就難辦了。
現在的陳意想要與陳俞抗衡實在不是件易事。
正當趙
筠元思索當如何破局之時,殿門忽地開了,清墨紅著眼端著半碗湯藥走了出來,趙筠元見此,慌忙走上前去,“清墨姐姐,這是怎麼了,殿下這藥怎得沒喝完?”
“喝多少吐多少。”清墨聽趙筠元問起,眼淚禁不住落了下來,“從前半碗湯藥喂下去,好歹還能多少喝下去些,可如今卻是喂下去多少便要吐出來多少,瞧著殿下這般模樣,我也實在是……”
趙筠元將目光放到那半碗湯藥上,“不如讓我試試看吧。”
清墨搖頭,“誰人來都是一樣的。”
“清墨姐姐。”趙筠元語氣裡已是多了幾l分哀求,“就讓我試試看吧,我方才被撥來昌慶宮,若是殿下當真出了什麼事,我定然也是不會好過的。”
清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