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沅的六月果然多雨,夏祈安還未踏出門檻天空便飄落細細密密的小雨,院內無其他人,只有祝平安和祝安定在外守著,小錦鯉率先一步出去開啟油紙傘立於廊外等她出來,如那日說的一樣,秦一枕當真將紅綢一直鋪到夏祈安的腳下,北涼的迎親隊伍就等在院外。
祝平安見夏祈安出來,耀眼的嫁衣映在他的瞳孔中,眸中滿是隱忍剋制,他在雨中上前兩步又止住:“這一步踏出來,往後路上的罵聲便止不住了,現在毀還來得及。”
夏祈安聞言輕輕一笑,提裙跨過門檻,一步,兩步,三步,她拒絕了小錦鯉的撐傘,細密的雨逐漸打溼她的頭髮。
院門緩緩開啟,一身喜慶紅裝侍衛服,翩翩公子立於石階下方,此次負責迎親之人正是雲千重,不同往日那般素靜或沉悶,紅色映的他似驕陽,身配的雙刀讓人格外安心。
雲千重抬步上前行了一禮,雙眸神色始終被他藏的很好,言行舉止皆規規矩矩:“雲千重受梁王之命前來護南沅君主前往北涼。”
語畢,跨步上前抬腕立於夏祈安的身側。
夏祈安將手搭在他的手腕上,踏著紅綢進入轎子,身後擔憂的視線格外灼人,她回頭看向立於石階上目送的他們,視線交匯間所言的內容或許只有他們自己懂。
“別擔心,不是還有我嗎?”小錦鯉在跟上轎子前拍了拍祝平安的肩。
祝安定不善言辭,但好在小錦鯉是個善於表達的人:“我知道,保重嘛,我會的。”
“不是…”
“嗯?”
“算了…還是保重吧。”
“……笨死你得了。”
迎親隊伍將將起步,縱使早有心理準備,但耳邊氣憤的謾罵聲還是重重擊在夏祈安的心上,即使捂住耳朵,聲音也會從指縫中傳入。
很好想象,倘若夏祈安身份沒有足夠高,或許一些汙穢之物早就砸在了轎子上。
“放鬆一會兒吧,前面是山路沒什麼人。”小錦鯉的聲音從轎簾外傳入。
夏祈安深呼一口氣,閉眼仰頭靠在身後的木板上,肩部緩緩下垂,可未待她放鬆多久,只聽箭鋒劃過皮肉的聲音,轎簾被風吹開的縫隙處,一抹紅飛濺而過,長箭射穿轎子正巧橫於夏祈安的腿前,轎子猛然摔在地上,險些將夏祈安摔出去。
“有刺客——”被射傷的人驚撥出聲。
緊接著大批身著布衣蒙著面,手持各式各樣的武器從四方湧出,將迎親隊伍團團圍住,人數足足有迎親隊伍人數的兩倍多。
雲千重和小錦鯉見此陣仗皆翻身下馬,和其他人一樣護在前方,夏祈安沉眸,在轎中透過轎簾審視外面的情況,指尖已然撫上別於袖間的銀針。
“殺了轎子裡的那個走狗——”
“殺——”
對方領頭之人一聲令下,兩方便打了起來,小錦鯉武功不好便退至轎簾前,借力翻上轎頂。
這些刺客分工很明確,一部分人攔住迎親之人,一部分人直衝轎子,小錦鯉武器耍的不好,便只能將刺客踹離轎子,但這並不是長久之計,雲千重見此在砍傷攔他的刺客後,腳踩輕功翻身至轎側解決衝上來的刺客。
刺客的領頭人也知他們不敵這些侍衛出身的迎親人,不宜久戰於是一聲令下,本糾纏雲千重下屬的刺客突然轉變方向直衝雲千重和小錦鯉,那領頭人許是他們當中武功最好的,趁著雲千重等人被糾纏的那一刻,提斧使出全部力氣坎向轎子。
“沈長閒——”小錦鯉驚呼。
雲千重面色沉鬱,刀鋒所過之人紛紛倒下,正當他手持雙刀去救夏祈安時。
“啊——”
這一聲不是夏祈安叫的。
早在夏祈安暗中觀察局勢時,她便發現刺客人數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