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登雲你剛才說的啥?我有些沒聽清楚,是說要這千層底布鞋……”
賈張氏有些難以置信的看了一眼李登雲,手上的動作沒有閒著,因為缺乏視覺區域,不小心被那鞋底兒的繡花針刺穿了手指。
疼的趕緊哎喲一聲,然後放在嘴裡吮吸了一下。
李登雲面色平常,字正腔圓的說:“張大媽,我說你這千層底布鞋做的質地這麼精良,針腳也縫得這麼緊密,我跟東旭哥的腳碼大小差不多,淮茹嫂子不穿的話,我來穿唄,正好我腳底下這雙布鞋有些埋汰了。”
聽到李登雲再次向自己討要布鞋,賈張氏心裡都麻了,四合院街坊鄰居左鄰右舍,甚至是整個南鑼鼓巷打聽打聽。
誰能從她賈家佔到便宜,她不惦記著別人家裡的糧食都夠不錯的了,李登雲居然厚著臉皮向自己討要鞋穿。
自詡省錢小能手的三大爺同樣懵了,瞧了眼李登雲腳上那雙嶄新,沒有一絲褶子補丁的布鞋,再看看自己腳上這個開了嘴的破布鞋,喉嚨裡有些發乾。
這李登雲怎麼比自己還會算計?
吃個飯的功夫,居然還想從鞋上撈點便宜,而且還是老弱婦孺的賈家,這事說出去都不地道呀。
但是比起一雙布鞋的實惠利益講,地道不地道臉面不臉面的不重要了。
這年頭有雙補丁鞋穿都已經體面了,赤著腳走路的人不知多少,不少農村區域,甚至一家老小共著一條褲子穿。
一些婦道人家苦於遮羞,甚至大白天都不出門只是裹在被褥裡面,一到陰冷潮溼的季節,褥子是又冷又潮,有些孩子的家庭,甚至棉花都被踢空,只能用一些蘆葦幹稻草之類的填充進去。
能佔到一雙布鞋的便宜,可是比在吃穿方面摳摳搜搜的要實惠很多,畢竟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身體要是害了病,之前摳搜時省下的一點錢,還不夠恢復身體的呢。
“這,登雲不是我不捨得這雙布鞋,只是有點不合適吧,你看看你剛放了保衛科科長,以後在軋鋼廠裡面出息著呢,這雙布鞋有點跌面。”
賈張氏擠出一抹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要不是顧慮這裡登雲軋鋼廠保衛科副科長的身份,早就像村口潑婦一樣,指著李登雲的鼻子表演一下單人貫口相聲啊。
“沒事兒,張大媽做的挺合我心意,我不嫌棄,等這雙鞋穿破了之後,再找張大媽拿呀,瞧瞧張大媽做的這雙鞋多皮實。”
李登雲卻像聽不懂好賴話場面話似的,拿過布鞋之後滿意的掂量了一下重量,一點沒有嫌棄的塞到了懷裡。
順便對針線活精湛的張大媽做了一份誇獎:“瞧瞧張大媽做的這雙千層底布鞋,我在西南部隊裡就穿不上這種好鞋,那爬山過地的,時不時的腳都能磨出血,要是臨走的時候,提前從張大媽這拿了幾雙備用的鞋,也不至於腳上出現那麼多老繭。”
一大爺表情古怪地附和了句:“以前南鑼鼓巷,誰家有個縫縫補補的工作,基本上都是找張大姐,只是後來張大姐身子骨不如從前了,慢慢找的人變少了。”
二大爺劉海中見賈家的人吃癟,尤其是看到賈張氏欲哭無淚的模樣,正費盡力氣的憋著笑呢:“登雲呀,你還真的特別有眼光嘞,四合院裡要說誰的針線活最好,那肯定是你張大媽,別看婁曉娥天天給老太太做鞋,婁小娥那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做的鞋水平還是要次一點。”
三大爺見李登雲自顧自的從懷裡掏出千層底布鞋,把鞋穿上了腳上,羨慕之餘又有些惋惜,早知道這雙千層底布鞋這麼容易搞到手,自己就應該多磨一下秦淮茹的婆婆。
而當事人賈張氏仍然處於懵圈發愣的狀態:“這雙鞋前一刻還好好的,點著燈熬著夜做的布鞋,這怎麼一頓剩飯的功夫,居然稀裡糊塗的沒了?”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