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盈風的院子扶搖閣並不大,為了照看大格格,呂盈風又把大格格安置在隔壁房間,這一聲清脆的破碎聲,嚇得隔壁的大格格開始大聲哭嚎。
呂盈風不住懊悔,明知道小孩子受不得驚嚇,自己怎麼就沒忍住怒火摔了個杯子呢?這下可好,把女兒嚇到了。
大格格哭了,呂盈風哪還有心思想年世蘭啊?快步來到大格格的房間,親自抱起大格格輕聲地哄了起來,“額娘來嘍!嬌嬌不哭,誰嚇著我們嬌嬌了?”
嬌嬌是呂盈風給大格格起的小名,呂盈風在家裡也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若是不嫁給四阿哥,她和她的孩子都會在阿瑪的庇護下,活的很幸福。
呂盈風知道,若不是真的沒辦法,阿瑪也不會把她送進雍親王府。誰叫呂盈風阿瑪的頂頭上司換成了年羹堯,這官場瞬息萬變,背後沒有主子,稍不留神就會落得個家破人亡。年羹堯歸屬雍親王管,所以投靠四阿哥是最好的選擇。
呂盈風的額娘聽說要把女兒送到京城給人做妾,也跟呂盈風的阿瑪哭鬧過,可只能換來呂盈風阿瑪緊縮的眉頭,愧疚的雙眸。
實在是沒辦法啊!四川緊挨著西藏,西藏那邊眼瞅著不安分,年羹堯一個武將被調來做四川總督,本就是為了提防西藏和操練兵丁、準備戰事。
若真起了戰事,呂盈風阿瑪就是在一線作戰,若得罪了年羹堯,怕是立刻就要死在戰場上。而且,誰不知道四川會成為下一個撈軍功的地方?呂盈風阿瑪佔這個二把手的位置,實在是惹人嫌。不找個主子依靠,還沒立功就要沒命了。
這些都是呂大人給呂夫人說的,被門外的呂盈風聽個正著。呂盈風是家中長女,下面還有三個弟弟,最大的也不過十二三歲,老二七八歲,小老三才剛斷奶。
呂盈風不敢想若是阿瑪有個萬一,這個家該怎麼繼續走下去。所以呂盈風鎮定地推開了門,對裡面錯愕的夫妻倆說,“阿瑪,額娘,女兒嫁!”
呂盈風走進去為額娘擦拭淚水,又跪在阿瑪面前,“不孝女讓阿瑪、額娘操心了。”
呂夫人被呂盈風擦乾的淚水又湧了出來,她的女兒要被送到千里之外的地方,怕是這輩子都見不到了,給人做妾哪是什麼容易事?
呂大人同樣痛苦,可還是要堅強地給呂盈風底氣,他寬大的手掌撫摸著呂盈風的頭髮,承諾說,“嬌嬌,咱們家雖然靠人,可絕不會讓你受委屈的,又不非得是他雍親王一個人可以投靠。”
想往四川這個地界兒伸手的人多了去了,只是雍親王最合適罷了。如果四阿哥真的對呂盈風不好,呂大人也不介意背刺一下,相信八阿哥很樂意接手的。
帶著阿瑪、額孃的關愛,呂盈風踏上了前往京城的路。到了京城,一頂小轎進了雍親王府,再然後便有了大格格。
大格格不得四阿哥喜歡,可確實是呂盈風的心頭肉。四阿哥不給起名字,呂盈風便把自己的小名給了女兒,她是阿瑪額孃的嬌嬌,大格格也會是呂盈風的嬌嬌。
有了額娘陪伴,大格格很快就停止了哭嚎,在額孃的懷抱裡睡了過去。
呂盈風繼續抱著大格格走了一刻鐘,才輕輕地把大格格放回了嬰兒床。小孩子敏感,睡得淺的時候感受不到孃親的氣息就要哭。所以,在大格格多次哭嚎後,呂盈風已經養成了哄睡後再多抱一刻鐘的習慣。
看著大格格安詳的睡顏,呂盈風只覺得女兒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小女孩,她想把最好的都給大格格。
呂盈風又想起了年世蘭,被大格格打消的怒火又升騰起來,可怒火之後便是深深地悲哀,連她阿瑪都在年羹堯手下討生活,她又能拿年世蘭怎麼樣呢?
而且,就算報復了年世蘭也改變不了大格格不受寵的局面,這才是呂盈風真正憂心的。
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