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身體養好後,夏歸楚特地去醫院做了藥物檢測,就怕留下什麼後遺症,所幸報告顯示他體內的藥劑基本被代謝完畢,中斷注射的藥劑也沒來得及形成依賴,但時間再長一點、劑量再多些就說不定了。
曹南宗聽完後沉默很久,忽然問這附近有沒有煙賣,夏歸楚半是訝異,半是取笑:“幹嘛這是,上回床上抽了一根就讓你上癮了?那我罪過大了,我們光風霽月的月君,私底下菸酒都來,這要傳出去,信徒們知道要哭死哦?”
說完他自己變戲法似的,手掌一翻,一支菸赫然夾在他指間,堂而皇之地在曹南宗跟前點上。夏歸楚叼著煙衝曹南宗示威似的,晃了晃點燃的亮橘色火光,說不出的得意。
“我有沒有癮不清楚,你確實應該少抽點,以前熬夜做後期就愛抽,現在身體才剛好,還抽。”曹南宗又一次摘了他的煙,沒有扔進醫院門口的垃圾桶,而是放進自己嘴裡,像上回那樣,就著夏歸楚咬過的溼痕咂摸起來,可還是不習慣,沒一會兒就被嗆得咳嗽。
夏歸楚一邊幫他拍背順氣,一邊笑:“學不會就拉倒嘛,別勉強啊。”
“不,”曹南宗卻很固執,抬起頭來,一雙溫潤的眼睛罕見的赤紅,“感覺這樣會好受一點,你吃了那麼多苦,我這點算什麼。”
胸腔裡那股辛辣刺激的味道漸漸淡去,醞釀成一點苦味的空虛,有點飄飄然的錯覺,曹南宗忽然有點明白,為什麼吸菸有害健康,大家還愛抽它,就如他此刻,剛才那股縈繞心頭的無能為力和後怕,神奇地被煙霧驅散了大半。
和宗教有類似的作用,他想,和自己在飛機上時自己靠唸經平復心情差不多。
“哪能這麼算啊,要真扒拉起來,你的苦不比我少吧,”夏歸楚抱住曹南宗,輕輕撫摸他的背,“你被雲女士打的時候,我也不在。”他也耿耿於懷,有些場合沒能陪曹南宗一起面對。
曹南宗笑了,親了親夏歸楚的耳朵:“你在,一直都在。”
有些話不言自明,夏歸楚卻總招架不住曹南宗式的天性釋放,耳朵不由自主變得熟紅。他想起這人總是光著在靜室走來走去,去了他家也是正大光明裸奔,這樣的人,本就不該被鎖在一個地方,藏入簾後作高深莫測的木偶。
“挨戒尺的時候我一直在想你,”曹南宗認真地說,“當初你在聖壇的時候,五天一大打,三天一小揍,怎麼罰也罰不服你,鬧得戒堂的人看見你都頭疼,一想到這些,我也就不怕了。”
敢情是這樣的“一直都在”,夏歸楚怒從心起,一把甩開曹南宗:“你就不能想我點好的?!”
兩個人吵吵嚷嚷——多半是夏歸楚在吵,曹南宗始終笑盈盈——離開醫院,一起去山間的一處小屋拜望何律同。
那小屋也是木製,走的是田園風格,和周圍的泰式木屋略有所不同的是,它不僅有露臺,還有一小片小院,用來種菜。
二人到時敲了半天門,無人應門,一推之下門自己開了,壓根沒鎖。夏歸楚心說老師這戒心也太低了,就見何律同正在自家小院的菜地裡巡查。
養病期間,何律同一次也沒來看過夏歸楚,他心裡沒底,路上酸溜溜地和曹南宗抱怨,出師之後何律同很少再指點他攝影方面的東西,雖然他對自己的能力很有自信,可難免覺得自己被丟下不管,偶爾午夜夢迴,想起遭受的惡評、遇到的瓶頸,也會懷疑他能走到哪裡,老師是不是對自己失望之類。
曹南宗卻篤定地安慰他:“不會,何老師很喜歡你,她不來可能只是因為我在這。”
“你在這怎麼了?”夏歸楚問,忽然反應過來,“她不會也是你的信徒吧?!”
丁洵僱的司機是曹南宗的信徒,已經夠他驚訝了,那老實司機把自己家讓給他們,幾乎就沒怎麼露過臉,這生怕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