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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解衣裳

長夜漫漫, 何呈奕忽而來到一處生地,四處白茫,眼前手邊皆是拂不散的煙霧, 將他周身包裹住。他一點一點朝前行著,眼前一坐大殿赫然而立,他一仰頭, 便能瞧見殿上四處懸掛的白綾和殿前跪著一排接一排披麻戴孝之人。

這些人的嗚咽哭泣之音飄渺傳來,時近時遠,他無論如何都看不清這些人的臉。

他踏入殿前石階,一步一頓,天色暗似羅浮,詭異陰森。

緩緩行至殿中, 他瞧見十二年前的自己,臉龐稚嫩的少年被他的母親跪於地上環抱著。

他這才知, 他又入夢了。

這是夢又不是, 是他潛意識裡的記憶,不能忘,不敢忘,既蒼白又血腥的一段。

身前的女子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絕色容顏淚痕早已布了滿臉。

“呈奕, 你要活著,無論用什麼方法都要活著, 記著, 只要能活下來,你便還有翻身的可能!

”彼時還是皇后的梁氏望著自己的兒子滿目不捨, 雙手緊?????緊捏在少年何呈奕的肩上, 因指尖過於用力而泛著白, 眉梢微提,“永遠別忘了今日,母后去了!”

少年何呈奕哭的撕心裂肺,緊緊抓著皇后梁氏的衣衫不肯放手,且聽殿外傳來許多人異口同聲的喚:“恭送皇后娘娘!”

“恭送皇后娘娘!”

“恭送皇后娘娘!”

“......”

這些人聲浪起伏,既非請安,亦非叩拜,而是給何呈奕的母親梁皇后送來催命符,親手將她推往黃泉路。

“母后!”——少年何呈奕高呼一聲,卻只能看著他母親的身影越來越遠,而他根本無力迴天。

夢中的一聲尖叫,讓何呈奕猛然睜眼,他於睡夢中驚醒,心跳狂突四肢也跟著抽動一下,此時殿內的燭火已經燃盡,唯有月光穿過紗帳照了進來,他環顧殿中,方覺時光早過,他已不在少年時。

一側頭,亦見月光打在那抹熟悉的背影之上,一個恍惚,何呈奕還以為回到了從前的村子裡。

說來奇怪,那顆因過去血腥仇恨而有些扭曲的心臟就在見到安寧躺在那裡的秦葶時,一下子舒緩了許多,就連他急促的呼吸也跟著平落。

恰時,秦葶翻了個身,面朝他,整個身軀又狂妄的擺成大字形。藉著月色光華他才看清,秦葶睡著時並未寬衣,仍和衣而臥。

何呈奕有些看不過眼,坐起身子手臂朝她探去,解了她腰間的繫帶,她仍一動未動,睡的如同死狗一般。

他細緻而輕盈的將她的裙帶解開,就在試圖將她的手臂從衣袖裡拎出來時,她閉著眼扭動兩下,胸口起伏處剛好貼在何呈奕的掌心,掌上頓覺一片綿軟,一種異樣之感從他的背脊直衝腦皮,明顯感覺自己的雙手僵了一下。

更要命的是這不知死活的秦葶不知在做夢吃什麼珍饈佳餚,唇畔微動,嘴裡發出若有似無的嚶嚶之語,聲音不大,在這靜瑟的夜裡卻格外要命。

從前他的確未動過那種心思,他疲於演戲,疲於在明槍暗箭下保命,更加在心裡認定自己是不會也不可能對這樣一個低賤的孤女動心。

實則他現在也是這般認為的,還留著她,不過是因為習慣而已,說的慈悲些,也是因為見她可憐,儘管他從未覺得自己良善。

他到死都不會對秦葶有任何男女之情。

思及此,何呈奕有些惱,甚至一時搞不清自己現在在做什麼,他沒好氣的將抓在手裡的衣衫一丟,負氣躺下。

一覺好眠,秦葶再次睜眼時天光大亮,她驚覺起身,發現床榻之上除了她之外已經沒了旁人,何呈奕早已不見了人影。

她匆忙穿鞋下地,卻在榻邊瞧見自己的下裙還有腰帶,再低頭一見,身前鬆散,外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