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辭這會才摸清楚傅雲深生氣的點。
她知道男人生氣代表著什麼,就譬如她這樣對賀晨,賀晨只會覺得莫名其妙。
許辭看了在玩手機的高恆舟,隔著衛生間和大廳的橫牆,他只能看到自己站在門口,乍一看就像是在排隊等著上洗手間一樣。
“傅總這是生氣了?”她明知故問,還衝著傅雲深露出無辜的笑。
許辭長相本就是明豔型的,在這樣的笑容的加持下,更是傅雲深挪不開眼的模樣。
他深鎖著眉頭,眼底的神情似笑非笑。
許辭這會摸不準他的情緒,呆在原地也沒動,洗手間來來往往的人不少,已經有幾個在看他們了。
過了半晌,傅雲深不滿地回了她的問題,“你還不讓我生氣?”
許辭“咯咯”地笑了兩聲,“傅總說我是您的金絲雀,可是——”,她反客為主地抓住傅雲深的手腕,從自己的脖子上拉下來,逗貓似地輕拍了兩下,“傅總對金絲雀的誠意好像不太夠呢?”
傅雲深盯著她,忽然用力拉了她一把,許辭不防,踉蹌著跌倒在他懷裡。
這樣的場合人多,許辭就算是再大膽也怕被人拍到惹出麻煩,掙扎著要起身,傅雲深順勢扣住她的手腕,狠狠地抵在懷間,問:“現在的金絲雀都像你這麼大膽?”
“那傅總其他的金絲雀怎麼說?”許辭看了眼前臺那個金髮女人。
“吃醋了?”
“哪敢?又不是唯一,傅總還不是一個不開心就能把我踢掉?”她嘴上說著不敢,但推開他的動作卻沒有絲毫猶豫。
離開的時間有點久,許辭怕高恆舟過來找她,轉身下臺階,傅雲深拉了她一把,許辭沒防備,腳踝磕在臺階上,傅雲深沒拉住,她撞在一個拿著酒杯的女人身上。
抬眼看到那張臉的時候,許辭覺得自己大概是完了。
……
“實在是抱歉,我……”許辭拿紙擦費烈娜的衣服,“這衣服多少錢,我賠您。”
傅雲深站在原地,動也沒動。
許辭覺得他大概就是自己的災星。
“許辭。”高恆舟聽到動靜過來,看到現場後一愣,許辭讀懂了他的意思。
有點麻煩了。
費烈娜是時尚界的大咖,身上的衣服大多親手設計,世間僅此一件,且不能沾水。
表情不再是之前那麼和善,睨著許辭,脫下外套甩在許辭腳邊,“許小姐,這衣服已經是廢品了,賠錢倒是不需要,我不覺得你的錢可以買的起我的設計。”
“就這樣吧,許小姐,我實在是很難想象,你這樣一個馬虎大意的人能成一個優秀的設計師。”
這是明晃晃地在給她難堪,偏偏她反駁不得。
高恆舟尷尬地抿唇,想替許辭說話,但費烈娜不爽的神情寫在臉上,他這會不可能逆著她的怒氣,無奈地看了許辭一眼,安撫著費烈娜離開了酒吧。
許辭盯著腳下的地板,就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站在聚光燈一樣彆扭。
一身低笑從耳邊傳來。
前臺邊,那個金髮女郎端著一杯酒遞給傅雲深,看著她笑。
她一笑,傅雲深也跟著笑。
笑聲紮在她的心尖上,那麼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