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瀝瀝的雨從停車場斜坡上匯流下來,從外面開進來的車狠狠地“滴”了一聲,刺眼的遠光燈將那枚小小的耳釘照地扎眼。
那輛車很快從他們身邊開過去,那枚小小的耳釘的光澤又很快淹沒在了黑暗中。
“不願意了?”隔了一會兒,傅雲深目光移到她身上。
許辭抿抿嘴沒說話,這件事情,沒有她談條件的資格,她本就是許平遠送給賀家的人情,她不是沒想過靠著傅雲深把自己拉出深淵。
但是沒想到男人會這麼直接和強硬。
她不敢賭男人會為她做到幾分,說句難聽點的,像傅雲深這樣的人,若真要結婚,也是找個門當戶對的千金,不談許家如今的窘境,單單是她的出身,就足夠難堪。
他說過,她是金絲雀。
什麼是金絲雀?
是玩物。
是發洩情緒的玩物。
許辭清醒,明白,她看著那枚耳釘,啞了。
傅雲深手腕一轉,耳釘從盒子裡掉出來,在地上滾了兩圈後,“啪嗒”掉進了下水道里。
許辭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她有點頭疼,“傅雲深,你什麼時候也和個小孩子一樣意氣用事了?你知道這是賀晨他媽……”
這和往常的他不一樣。
傅雲深沒接她的話,反問,“你在心疼?”
許辭被他弄的無語,“這不是我的。”
傅雲深很堅定,“你不願意和賀家退婚。”
許辭搖頭,“我……”
她不知道該怎麼和傅雲深說這件事情,退婚這件事情,她有打算,但絕不是現在。
她就像是被猛獸逼到懸崖邊上,進退兩難,“我們現在都冷靜點。”
“啪”地一聲,傅雲深上了車,一腳油門下去,布加迪從她面前開出去。
她追不上。
隔了一會兒,許辭嘗試著給他發訊息。
這次,訊息怎麼都發不出去,連帶著對方的朋友圈都看不到了。
她被刪好友了。
以往都是她拉黑他的份,許辭掌心密密麻麻地疼,她已經看不懂了,傅雲深到底要什麼?
……
許辭一時之間也想不到解決的辦法,更不知道傅雲深是一時撒脾氣還是打算就此斷了,兩者都合情合理,但後者還是讓她心裡有些堵。
許辭往回走的時候,學妹給她回了訊息,她的設計展品拿到了觀眾喜愛度投票的第一,在專業評委的評比上以一分之差輸給了蔣亭。
她之前和蔣亭有過交集,她也是個天賦型選手,兩個人不相上下。
學妹還發了詳細的評委投票資訊,高恆舟那票不出意外給了她,而傅雲深的投票欄,明晃晃的“棄權”二字,扎地她眼睛疼,他剛才站在她身後的時候,應該是打算看完她去後臺投票的。
這個表看的她心裡不舒服,她關上手機,沒過多久,主辦方就通知她參加晚上的酒會,說是酒會,實則是撮合設計師和甲方認識。
她原先是想去的,但是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解決。
不知道哪個記者拍下了她和賀晨在展館門口吵架的影片,發到了網上,賀家那邊意見很大,連帶著許平遠都來“慰問”她了。
她謝絕了主辦方的邀約,先去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