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素來都是溫柔的,理性的,賀家之所以同意讓許家推許辭出來頂包也因如此,這還是他們頭一次看到這樣的許辭,狂野的,抗爭的。
賀父看了眼許平遠,又回到自己面前的杯子上,重重地往桌上一磕,許平遠臉頰紅透,偏只能陪笑臉。
許辭不急,鎮定自若靠在椅子旁看著門口收起手機,進來的男人。
賀晨一腳她進來,被大家的目光看的有些虛,“怎麼了?”
賀母長嘆一口氣,恨鐵不成鋼地搖頭,賀父被許辭懟,臉上掛不住,蒼皺的手指點他的額頭。“看看你們倆乾的好事,真丟人!”
“就那一個破媒體的信口開河,你們倆倒全信了?那新聞上說我是蕪城傑出十大青年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們跟著表揚我?”
許辭沒憋住,笑出聲,在場的幾個人臉色黑的和豬肝一樣。
……
怕被找麻煩,許辭給陳湘發了條訊息,立馬陳湘的電話打了進來,她得以暫時逃脫賀家。
外面的雨今天不會有停的趨勢,這裡不好打車,賀家的司機沒賀家人的吩咐也不敢擅作主張送她回家,許辭在門口等了會,耳邊掛著手機裝模作樣,隱約能聽見批鬥賀晨的聲音。
站在門外聽別人的難堪不是她的性格,她抬腳準備走,聽見裡面的賀父忽然扯了句季情,腳步一頓。
他們都知道。
許辭忽然覺得自己很可笑。
她在門外站了會,賀晨才出來,手上多了把黑色的傘,替她撐著。
“和他們說了,下次別叫你來就來。”
許辭看著從傘骨上滑下來的雨滴,緩慢開口,“高恆舟回去了,他那裡工作忙,這段時間不會回國。”
她沒直說,但賀晨知道她說的是什麼事情,“這次算我的錯,我衝動了,我是不該管你的事情。”
“你能先把自己的事情弄好就謝天謝地了。”
賀晨執意送她,許辭沒矯情,上了車,報了個市中心咖啡廳的地址。
車子剛起步,就看到許平遠步子沉重地從別墅裡出來,兩個人隔著車窗對視了一眼,僅一瞬。
到了市中心,賀晨還有事先走了,許辭走進咖啡廳,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邊的陳湘。
“要不是你給我打電話,我還真以為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呢!你這人就是什麼都不說!”陳湘招呼服務員上了杯藍山咖啡。
陳湘是她高中同學,也是唯一知道許辭的事的了,上次設計展沒少給她出主意,如果不是她,她也遇不上傅雲深。
許辭簡單說了一下最近的事情,刻意隱去了傅雲深的事情。
聽到賀晨幫她搞定了設計展的事情後,陳湘立馬變了臉色,“你說是賀晨?”
許辭點頭。
“不可能啊,賀晨認識的就只有何總,但是何總這段時間自己身上還挺麻煩的,哪裡管得了這種事情?”
許辭想起來一個月前回家的時候,許平遠和一個叔叔聊天,說到何總沾了個官司,這段時間不好混。
但除了賀晨,她實在是想不到還有誰。
轉瞬須臾,她想到了另一個和設計展還和她有交集的人。
她下午的時候還當著他的面說,她能進設計展是賀晨的功勞。
許辭現在只想給自己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