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將士活生生地被他漫不經心的一句話說得打了個寒戰。
長庚:&ldo;你多大年紀了?&rdo;
小將士愣了一下,訥訥道:&ldo;十……十八。&rdo;
長庚笑道:&ldo;少跟我來這套。&rdo;
&ldo;……十五。&rdo;
有些窮人家孩子多了養不起,便會將半大小子送到軍中吃軍餉,怕年紀太小人家不收,就會做些手腳虛報年齡。
&ldo;十五,&rdo;長庚低聲道,&ldo;我十五的時候跟顧大帥在江南查魏王之亂,什麼都不懂,你比我有出息一點。&rdo;
就在這時,遠處西洋鷹甲在教皇一聲令下群起升空,也拼了。
一個個西洋鷹甲手持長炮往城上轟,那本該由戰車鐵臂護持的長炮後坐力極大,炮火這頭飛出,那一頭抱著長炮的人立刻就會被沖飛摔死。
這群西洋鷹甲群敢死隊一般,將長炮雨點似的打在了城牆內外,城牆當即塌了一半。
紅頭鳶被氣浪波及,搖搖欲墜,王國舅哭爹喊娘地抱住桅杆,被氣喘吁吁地爬上來的張奉函一把推開。
&ldo;皇上!&rdo;奉函公將朝服也脫了,手中抱著個魚肚,魚肚裡晃晃悠悠的裝著紫得發黑的紫流金,險些被搖晃的紅頭鳶晃個大馬趴,旁邊一個侍衛嚇得魂飛魄散,慌忙上前接住那危險物品。
奉函公:&ldo;皇上,彈藥空了,老臣依雁北王郡王殿下所託,現將城中所有現存紫流金運抵城門口,已著手下分批裝入……&rdo;
&ldo;皇上小心!&rdo;
&ldo;護駕!&rdo;
橫飛過來的炮火打斷了奉函公的話,正擦著李豐的紅頭鳶而過,紅頭鳶當即被炸掉了一個角,嘶啞地呻吟一聲,往一邊傾斜而去。
又一炮不依不饒地追至,正撞向紅頭鳶的腹部,方才經過重創的紅頭鳶已經失控,李豐的瞳孔在眾人大呼小叫中隨著炮火縮成了一個如針的小點。
譚鴻飛大吼一聲,雙翅驟然開啟,黑翼垂天似的撲了過去。
在他抱住長炮的一瞬間,鷹甲催動了最快的速度,高溫與撞擊瞬間將這位一直對二十年前舊案耿耿於懷的玄鐵舊部炸上了天,連同那顆長炮一起,化成了一支一去不回的鑽天猴。
……幸未辱命。
城牆上收割了無數洋人性命的割風刃終於也打空了,長庚回頭看了一眼這不甚親切的京城,有一點可惜‐‐在這裡看不見侯府。
接著他揮手架起長弓,將鐵箭尖端蘸了一點火油,當空射向敵軍,火油高速穿過空中,在箭尖上著了火,流星般劃過‐‐這是一個訊號。
奉函公將袖子挽起:&ldo;紅頭鳶準備!&rdo;
除了李豐所在處,京城最後的十幾艘紅頭鳶飄然上城,像是一群身著錦繡紅妝的舞女,蓮步輕移至刀山火海上,載著紫流金,在空中與前來赴死的西洋鷹甲相撞。
皇天色變。
城牆上的長庚首當其衝,身上一點臨時掛上的輕甲根本擋不住砸下來的氣流,只覺一股大力敲上了他的胸口,他眼前一黑,噴出了口血,短暫地失去了知覺。
那方才替他傳令的少年大叫一聲撲過來,企圖以身護住他。
城牆終於徹底塌了。
長庚不知自己暈過去多久,好半晌才漸漸恢復知覺,發現自己一條腿被卡在兩個報廢的齒輪中間,而方才保護他的小將士只剩下一雙臂膀,齊根斷在他雙肩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