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夷簡非常不解,他從未聽說有人會將和解之事立下字據的,本來和解就是要雙方緩和,互相信任,若是如此還有什麼可和解的?
其實他並不知道葉安卻是來自於一個處處需要憑證的時代,也是一個人心大防的時代,小心謹慎已經成了那裡的代名詞了。
立字為據的思想已經深深的烙印進了葉安的心中,何況他也是被坑怕了,朝堂上的老狐狸們可是手段高明。
就算你呂夷簡私德再好,可與政治糾纏在一起的人那就不受私德的約束了。
別說是古代政治,就算是後世自稱抵達文明巔峰的時代,政治依舊是個最不可信的代名詞,葉安可不會愚蠢到因為呂夷簡的一頓酒就感恩戴德的和解,世上沒有這麼便宜的事!
“空口無憑,立字為據,如此才能讓長生安心啊!呂相覺得如何?”
呂夷簡開始是不願寫下字據的,這簡直是對他人格的一種侮辱,但在葉安眼中這些官場上的老油條可沒有人格可言。
失信於人即使是他們的“基操”。
雖然自己也想緩和與呂夷簡之間的關係,但實在是被這幫老狐狸給騙怕了,曾經的他還說過與自己並無衝突呢!可後來還不是與王曾聯手坑過自己?
在葉安的堅持下,呂夷簡最終覺得若是自己今日不能同葉安和解,那豈不是白來了,也無法獲得葉安的幫助。
呂夷簡心中自有算盤,他與葉安和解的最重要原因便是他手中所掌握的諸多報紙,老呂敏銳的捕捉到了這些報紙對民意的影響。
趙元儼之事便是最好的例證,就算是葉安不會透過報紙來幫助自己復相,但哪怕是不阻礙自己復相便已經是最好的了。
最終呂夷簡做出了妥協,給出了讓葉安滿意的字據,而葉安也是投桃報李,對呂夷簡一頓誇讚的同時也立下字據保證冰釋前嫌。
兩份字據互相交換,也算是能互相監督,字據上可是有著雙方私印的,做不得假。
談妥之後葉安便要離開,呂夷簡不滿道:“怎生,你這小子陪老夫共飲幾杯也不可?”
“呂相哪裡話,只是小子最近太忙了些,皇城司備受官家青睞,而殿前司與侍衛親軍司嫉妒的緊嘞!官家召我進宮,不敢拖延!”
“既有國事,長生便去吧!”
呂夷簡說完便瞧見葉安轉頭離開,不滿的撇了撇嘴,還不敢拖延,若是真不敢便不會先來見自己了……
葉安最近確實很忙,自從威脅過趙元儼後,他便老實了下來,但這樣老實並不能讓葉安放心,對於天家的安全他還是很上心的。
幾乎所有人都覺得皇宮是最安全的地方,沒有人會去擔心,可只有真正瞭解的人才知道這所謂的大內禁中實則漏洞百出。
森嚴的門禁只對守規矩的人來說不可逾越,但對於“有心人”來說,卻並非不可進入。
此次威脅過趙元儼後,葉安便擔心其會狗急跳牆,雖然可能性不大,但他還是加強了皇城司對宮中的守備。
巡邏是最簡單有效的辦法,加強巡邏、崗哨制度,反正皇城司的兵卒閒著也是閒著,在操練之餘入駐宮牆以及門禁站班,同時對關鍵的要道進行巡邏還是必要的。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實操演戲,準備預案,這些東西對於皇城司上下來說實在是新鮮,誰沒事幻想著皇宮被襲擊?
真要時有人襲擊皇宮,那東京城早已淪陷了!
不過葉安卻並不這麼想,襲擊分為很多種,小股精銳的偷襲也是襲擊,別看眼下的皇宮風平浪靜,可守備的力量大多在宣德門,西華門,東華門以及臨華門等最外層的城牆上。
一旦有人在宮中發動奇襲,外圍兵力難以調遣回來,內部空虛不足,很容易被歹人有機可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