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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夜上樊樓

趙禎的與民同樂其實很簡單,就是上樓觀看百姓們在御街上的慶祝活動和表演,同後宮嬪妃將銅錢、宮花拋下城樓,算是給東京城百姓的壓歲錢。

接著便是朝中重臣一起飲宴,賞賜朝臣。

對於葉安來說這場宴會有些無聊,過年的時候是人最放鬆的時候應該好好休息,老婆孩子熱炕頭才是頭等大事,陪著皇帝和朝臣在這裡循規蹈矩實不是放鬆而是受罪。

登樓的不光有宗室外戚和朝臣,還有各國使者,酒喝大了便自然而然的胡言亂語,不當言語自然不能當真,但明裡暗裡的較量也不少。

到也不是這些外朝使者酒量不行,而是大宋這兩年已經開始用蒸餾酒替代單純的發酵酒,度數自然增加許多,外朝人還以為是尋常的發酵酒、果酒,一飲而盡後便立刻雙眼放光。

古人對酒的追求很大程度上取決於酒的度數,但高度白酒的威力不光讓他們迷戀也讓他們釋放天性。

党項使者與遼朝使者之間早已是劍拔弩張,在酒精的作用下雙方唇槍舌劍你來我往,而朝臣們覺得這是党項與遼朝的矛盾,看熱鬧還來不及,誰會去勸和,只是當著大宋皇帝的面不要太過分便好。

身為御史的劉渙站了出來,讓雙方剋制,党項使者這才作罷,而遼朝使者卻覺得這是在拉偏架。

“我遼朝同大宋同為上朝,乃兄弟之國也!党項區區西北蠻夷挑釁我大遼在先,貴國御史卻從中調和讓我大遼息事寧人,此非友邦之道也!”

這話說的便讓大宋的朝臣們心中不爽,大宋乃是漢家王朝,國之正統,說到底在漢家王朝的眼中無論遼朝還是党項皆為蠻夷……

最終還是耶律翰出面呵斥副使道:“退下!此乃宋國之朝堂,我等身為客人自然要尊重主家,不能同無禮的蠻夷一般當著主人的面咆哮。”

宣德樓上的氣氛一度很尷尬,這話就像說党項是大宋的附庸一般,雖然禮法上可以這麼說但事實上卻相差甚遠。

党項使者瞬間便怒了:“我黨項乃是西北之豪,非是漢家附屬!”

這便是當眾打大宋臉面了,你党項明明是大宋冊封的西平王,這時候卻說不是大宋的附屬而是一方豪強?

一時間朝臣變色,身為參知政事的薛奎拍案而起呵斥道:“放肆!”

党項使者看了一眼怒髮衝冠的薛奎不再說話,但葉安卻覺得奇怪,這時候的党項沒有必要激怒身邊的倆個強大帝國吧?

但很快他便反應過來,党項使者這手玩的高明,剛剛一番言論可不光是在挑釁宋遼,更是在激化宋遼之間的矛盾,若非耶律翰及時阻止,遼人也不甘心在大宋面前淪落到與黨項一般都地位,封建時代的王朝更加重視自己的地位。

套路,都是套路,漢家與外族在外交上的博弈自秦漢時便已開始,党項人也不是傻子,周邊環境越亂對他們便越有利,所以不惜一切的製造衝突。

宣德樓賜宴還沒怎麼吃趙禎便離開了,作為皇帝他要表明自己的態度,党項使者在宣德樓上大放厥詞,沒將他驅逐便以是給他面子,大宋的官家不可能再留下。

群臣怒目而視,很快便也離開,反倒是党項使者毫不在意,旁若無人似得在那裡大快朵頤,耶律翰自然不願同這等粗鄙之人列席,帶著副使等人起身離開。

葉安吃的肚飽腰圓,伸手拍開曹儀拉扯自己的手道:“有話說話,莫要這般!”

曹儀尷尬的搓了搓手隨即面露狡黠道:“怎麼?你今夜還打算回家不成?”

“不回家作甚?”

“嘿嘿,這話說的,東京城的除夜可是難得的精彩,聽聞西域來的美姬在樊樓旋舞,那胡旋舞跳的滋滋滋,甚好,甚好啊!”

看著曹儀不正經的模樣就知道他不是去看所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