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兆明身上的傷並不重,最主要的是沒有傷到要害,胳膊被子彈貫穿也沒傷到動脈,這還是他沒有著全身甲所造成。
畢竟是文官,若讓他身著六十餘斤的全身重甲,不用跑出蘭州城他就已經被累死了。
小腿上中的那一槍是子彈穿透了小腿面甲而造成,子彈只是嵌進肉裡,並未傷到筋骨,迅捷軍的軍營非常“貼心”保留了他的小腿,而沒有因擔心傷口化膿感染而截肢。
若是放在宋軍的軍營中,這麼大的傷口,這麼深的皮肉損傷,絕大多數沒有金創藥的郎中怕是會手起刀落的幫劉兆明“保命鋸腿”。
範子淵親自端著湯藥來了,放在床榻邊上將劉兆明給扶起道:“劉知州快些將這湯藥喝了,軍醫說傷口雖用酒精清洗過,但卻任有化膿的風險。”
劉兆明叉手道:“多謝範知州,此時兩軍對弈,你還這般待我,果君子也!”
範子淵大笑著擺了擺手道:“劉知州謬讚了,我這般待你可不是為了關照你,而是準備把你送去涼州府的,你可是我河西出兵後第一個被擒文官,自然要獻俘給大政府嘞!”
“什麼?!”
劉兆明大驚,他當然明白被俘和獻俘二者的區別,本以為自己這種一州知州能被河西禮遇,沒想到卻是要被送到涼州府邀功,獻俘與祭旗可沒有多少區別,都是一刀砍了的。
心思如電的劉兆明突然搖頭道:“不會的,你不會這麼做,就算我去了涼州城他葉安也不敢用我祭旗,除非他想看到國朝與西夏聯手滅河西!”
範子淵微微挑起眉頭,隨即緩緩點頭道:“你說的倒也沒錯,只不過葉安的想法沒人能猜得透,你能想到在國朝與遼夏聯手之前我們便用兵蘭州嗎?猜不到吧?哦,瞧你這般驚訝的表情,嘿嘿,還不知道吧?其實宋遼夏三國已經開始對我河西蠢蠢欲動了,我都收到了訊息,你還不知?”
劉兆明大驚失色,隨即便明白為何曹儀會調鎮戎軍至蘭州城中屯兵,更明白為何葉安敢令河西大軍出征蘭州……
對於俘獲蘭州知州範子淵並沒有太當一回事,畢竟文官避戰已經是大宋的傳統,並且這個劉兆明對河西與大宋之間的戰爭毫無影響,只能算是給大宋施壓的條件之一,當然殺了他反而會讓他名垂青史,無論他還是葉安都不會這麼做。
不過將他用在宣傳上倒是極佳的手段,至於送去河西?那是一定不可能的,眼下蘭州之戰如火如荼,浪費這人力物力幹嘛?
之所以這般禮遇為的是讓他成為壓倒蘭州城的最後一根稻草。
火炮的攻擊已經持續了幾天,終於蘭州城的城牆不堪重負的倒塌,不光是壞了一塊缺口那麼簡單,而是成片的倒下。
一些原本在城牆下加固的兵卒躲閃不及當場就被掩埋在沙石瓦礫之下,漫天的煙塵也讓鎮戎軍與殘存的昭化軍驚恐萬分。
看著蘭州城西門大片的城牆倒塌下去,但劉渙並沒有急著下令迅捷軍進攻,此時的劉兆明覺自己還不如被範子淵給送去河西的好。
因為他正被人綁著如同貨物一樣的放在馬背上,迅捷軍又一次派出了勸降使,只不過劉兆明成了勸降蘭州城的工具。
此時的他完全感覺不到馬背上的顛簸,甚至希望自己被顛死算了!
蘭州城被圍身為知州的他逃走也就算了,卻還被河西擒獲用來勸降蘭州守軍,這件事傳回朝中自己別說是做官,怕死就連活命都不可能。
文人可以避戰,但卻要有氣節啊!
馬背上的騎士虎背熊腰,到了西門缺口處便拿出那個漏斗狀的喇叭大喊:“蘭州城的守軍聽著,俺迅捷軍敬你們是軍中的好男兒,能在火炮之威下堅持數日!但你們看看這蘭州知州都逃了,死守蘭州城還有什麼意義?!這便是你蘭州知州劉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