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黨相比結社意義更加明確,也更加有歸屬感,一旦形成黨派,所有人的利益和目標都是相同的。
在很大程度上這些人的關係就被繫結在一起。
雖說有結黨營私之嫌,但更多的時候卻是利大於弊,最少更為團結,執行力更為強大,這才是黨派的根本利益。
李端懿從張方平等人的臉上看到了果決,堅毅,以及不可描述的東西,而當查方毅慷慨激昂的大聲疾呼後,他便發現自己真的動搖了。
“國之興衰,關乎的不光蕞爾小民,更是我漢家興亡,以國為朝,不盡漢室之意,冠之以中華方為正解!眼下之中華北有遼朝,南有大理國,西北有河西,唯國朝佔據中原而不得一統,如此可堪亂世!時日長久,河西愈強,國朝愈弱,而遼朝虎視眈眈,戰不能勝,退不能降,何以救中華邪?!”
中華的概念被提出後,李端懿便驚恐的發現所謂的中興社並非是要中興趙宋,而是要中興華夏。
華夏之族,以其在四方之中,因稱之為中華,乃漢家起興之地,後各朝疆土漸廣,凡所統轄,皆稱中華,亦稱中國。
張方平瞧見了李端懿的膽怯和驚恐,笑著解釋道:“我中興黨乃為天下謀,為萬萬百姓謀!李兄之顧及我等亦有,然吾輩多有大志,願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這是河西四句?!”李端懿整個人都麻了,顯然這個中興黨與河西脫不開關係!甚至是出自他葉安的手筆!
張方平毫不避諱,正色的點頭道:“正是!此四句道盡我輩讀書人之心,既讀聖賢之書,便應忘身於外!國朝之政日漸腐朽,範公之變法只涉舊黨毫釐之利,卻亦被放逐於外,世家豪門屢次斂百姓之財,高門大戶借權牟利者幾何?!天下之公何在?!”
隨著他的話,李端懿一時默然,確實如此,隨著東京城的物價居高不下,交鈔一日一變,百姓手中的錢財也越來越少,甚至錢不值錢,河西大多數的貨物都要經過榷場才能進入大宋,而他感觸最深的便是這些貨物不是直接出現在東京城,而是從三司計入,列舉清單後再進庫務司發賣。
東京城人口何止百萬,百姓所需又何止萬萬!
原本可以隨意買到河西貨物,現在卻是要從朝廷經手後才能買到,許多貨物的價格已經不是原先能比的了。
百姓無法得到這些貨物,而像曹家這樣的高門大戶卻能利用官職得到,只要進入庫務司,這些東西就會名正言順的成為曹家的貨物,而曹家只需要向朝廷繳納一點微薄的稅收便好。
這就是公器私用,而曹家絕不是大宋的個例,東京城中的高門大戶也不只是曹家一家而已,就連宗室也皆參與其中。
而李端懿卻更明白,要說東京城中最大的商賈是誰,非趙宋天家莫屬!
大量的貨物被從庫務司調到左藏庫之中,再從左藏庫中出去,價格自然要比市面上那些直接來自河西的物價要高,但勝在數量繁多,品類齊全。
河西的貨物雖然也多,價格也便宜,但百姓終究是難以尋到,不少貨物一出現就被從市面上購置一空,到底是誰在背後買入被人不清楚李端懿卻清楚的很。
天家,宗室,權貴,三司……他們早已把來自河西的貨物瓜分一空,再加上來自河西榷場的低價貨物,與其說整個東京城的貨物被河西所壟斷,不如說是被大宋的朝堂上下所壟斷,就連身為長公主的母親也參與其中,向官家討要份額!
這樣的王朝還有救嗎?
有人說官家此舉是在與民爭利,但更多的人卻是說官家此舉是在為國斂財,而百姓不知道這些,他們只知道物價高了是河西商賈在提價,官家年初還下旨,免除了不少的苛捐雜稅!
而這些東西騙得了百姓,卻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