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很短,短的讓人覺得天氣由涼爽轉為寒冷只是一瞬間的事,在不知不覺中今冬的第一場雪落下了,葉安剛剛為趙禎講完課出宮的時候,鵝毛般的大雪便從天空飄落。
抖了抖公服上的積雪,葉安只覺得有些不爽,今日本是約了曹儀與李遵勖去往東京城外野釣的,但現在看來怕是去不成了。
但誰知出了宮門後便瞧見曹家和李家的馬車停在自家的牛車邊上,顯然以是等候多時。
葉安踱步過去,果然李遵勖大腦殼從車窗內探出,嘿嘿的笑道:“等你多時了,快些上車,咱們出城共享垂釣之樂!”
葉安看了看空中的雪花,無奈的搖了搖頭:“這般的大雪,哥哥們還有這般的性質,葉安自愧不如!”
“長生老弟這話說的便不對了,越是在這大雪之時,配上一身蓑衣斗笠,如此才算是真知垂釣之樂啊!”
曹儀穿著一身對襟襖衫從自家的馬車後繞了過來,葉安這才發現,眼前兩人都是文人打扮,完全沒有將門的彪悍之氣。
說來也是可笑,宋代的武將幾乎是最“溫柔”的一群人,他們不光在朝堂之上被文官壓制,就連穿衣用度,說話做事也是一副地地道道的文人打扮。
除了腳上還是穿的薄底快靴之外,渾身上下幾乎同文人無異,很難讓人相信他們是一群在戰場上廝殺的糙漢子。
這是一種文化上的改變,文人已經改變了大宋的許多東西,即便是武將也開始趨同於他們的習慣,彷彿穿著短襟就是一種不體面的生活方式。
儒學的厲害就在於其對禮法的注重,在不經意間就會改變你原有的生活態度和生活方式。
現在連葉安都不能例外,在他想要改變世界的同時,自己也被這個世界所改變,無論是他還是秦慕慕,從說話做事,到行為習慣都在發生悄然的改變。
回過神來的葉安無奈的搖了搖頭:“你們大抵是衝著我的新魚竿來的,咱們事先可說好了,一根魚竿十貫錢,少一文都不給!”
曹儀撇了撇嘴:“都這般有錢了,還在乎一根魚竿?聽說你送了一個給王相公,王相公大為歡喜嘞!”
“話可不能這麼說。”葉安蹬上自己的牛車,從車窗中探出腦袋道:“送給王相公那是請他給咱們打廣告,過上一段時間整個東京城的官宦都知曉王相公用的魚竿來自於咱們普惠商號,到時間要問出處,也就能順理成章的把咱們雜貨鋪的買賣給帶出來了!不光是魚竿,還有各種東西,都要請人代言,於是乎…………”
“你這小子,難怪之前送了一套傢俱給老藍,怎麼連他的便宜都想佔?!”
不等他說完,身後便傳來陳琳不滿的聲音,葉安回頭笑道:“這話說的,長生可是為了孝敬藍大官啊!”
“孝敬?!”陳琳嘿嘿一笑:“你這小子雁過拔毛的本事當我不知曉?還能平白送人東西?若是沒有七分好處,你連一分錢也不會出!”
葉安微微搖頭:“你要這麼說可就是毫無道理了,你也應該知曉,雲中郡侯府是東京城中做善事做多的人家……”
“那也不是為了好名聲嗎?”
“難道我就沒做善事嗎?!笑話!好名聲也不是我刻意去要的,是百姓給的!做善事的人就不應該有好名聲嗎?!若照你這麼說,東京城的人家都應該做善事不求回報!子貢贖人的故事難道是孔子的錯?!”
葉安最討厭的便是“聖母”便是那些站在道德制高點對別人指手畫腳的人,這種人在別人做事的時候指指點點,而他自己卻除了指摘別人外什麼都不做,既然不做當然就不會犯錯!
但葉安也知道,陳琳有時候就是喜歡挑自己的刺,這也不知是他什麼時候養成的習慣。
曹儀和李遵勖早已沒了聲音,甚至連馬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