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如玄又道:“對了,藥酒也要多準備一些,天氣這麼冷,趕路容易生病,要喝些藥酒驅驅寒……”
她身子嬌弱,若不慎在路上生病,沿途醫療條件差不說,還要分心趕路,那才是真要命。
姜扶光打斷他的話:“藥酒我泡了不少,藥酒半個月左右,就能喝,現在時間剛好,還有丹參丸、培元丹,固體膏、蘊神丸……我準備了不少,你不要太緊張了。”
都是從玉衡子那裡討來的方子,是為姬如玄準備的。
都是他常吃的,姬如玄一怔。
他在辛苦,為姜扶光準備返程的物資,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姜扶光也為他準備良多。
難她這幾日,總是十分疲憊的模樣。
他抵額輕笑。
“你不要小看我。”她語氣柔婉,卻字字鏗鏘。
……
洛京。
鉛雲密佈,呼嘯的寒風穿過簷屋窗隙,發出一陣陣尖嚎吼聲,聽得人心啊肝兒都跟著發顫。
小德子抬頭看向陰沉的天幕,不禁嘆了嘆氣:“這鬼天氣,都陰了一個多月,盡天地不見天日,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他還記得,長公主離京那日,碧空如洗,豔陽高照,當天夜裡,颳了夜的秋風,地上落了一層的密葉,第二日天氣就開始轉涼,沒幾天,這天就陰沉下來了。
這一轉眼,長公主離京一個多月。
這天也陰了一個多月。
小德子攏了攏手上的套袖,縮了縮身子,守在兩儀殿外,聽到殿內偶爾傳出幾聲撕心裂肺的咳嗽,一聲趕一聲的,爭先恐後,光是聽著,都叫人難受得慌。
自從半個月前,徵南將軍傳來訊息,越析詔發生政變,被雲中國滲透,長公主深入虎穴,密會盛利隆,被閣裡思發現,被困賓川,為了將越析詔的訊息,送回大理城,不惜將身邊護衛安全的暗衛,皇城司衛等人,全部派譴出去,至今生死不知。
這一訊息,在朝野上下引起了軒然大波。
陛下勃然大怒,當堂怒罵以昌郡王為首,不肯發兵西南,迫使長公主前往西南的宗親。
昌郡王被勒令閉門思過,誰都知道,這是陛下意圖收回昌郡王兵權的第一步。
接下來,陛下又藉著大理城查處的私鹽案,毫不留情地處置了不少牽連其中的宗親。
其雷霆手段,叫人不寒而慄。
一時間宗室裡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朝臣們都清楚,這是陛下剪除昌郡王黨羽的第二步。
朝野上下,也因這一場轟轟烈烈的倒“昌”,引發了不小的動盪,內野皆是一片暗潮洶湧。
承安侯一案的陰影,還沒有徹底從朝中散去,接下來的私鹽案,又是籠罩在朝堂之中的陰雲,而倒昌一事,成了導火索,徹底引爆了各黨派之間的權利爭鬥,互相傾軋,連日來事態持續擴大,隨著陛下病倒,已經漸有不可控制的趨勢。
倘若陛下龍體安康,朝臣們哪個敢這樣放肆?!
還真是龍游淺灘遭蝦戲。
想到陛下的病情,小德子心中一陣擔憂。
陛下憂心長公主的安危,龍體每況愈下,現今已經臥床不起,陛下病重的訊息,也遍傳朝野,朝臣們人心浮動,不思輔政,整天不是算計排除異已,壯大自己的權柄,就是鬧著要立儲,以防將來皇權更迭,能憑著擁立之功,保障自己的權柄。
渾似陛下就要崩駕。
唯一讓陛下,感到一點安慰的是,嶺南那邊捷報頻傳,戚家軍神威猶在,戚老將軍仍能震懾朝堂,洛京還能維持現在的安穩。
只是。
小德子很清楚,陛下臥病不起,長公主遠在西南,陛下至今仍未立儲,朝中群龍無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