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等,就等了許久,久到連守在前廳的瓔珞都有些詫異,長公主待人接物向來禮遇,不是讓人久等的性子,這會茶都上了三盞,怎麼還沒過來?
姬如玄神態自若,神情間不見半分不耐,事實上他還巴不得多等一會,好賴在長公主府不走。
捧著長公主府的茶盞,美滋滋地品茶,長公主府的茶就是不一樣,都一樣的茶,喝起來卻更加醇香。
姜扶光終於過來了。
銀遍地粉白蓮紋交領抹胸褶裙,罩了一件薄如蟬翼的紗衣,清冷中透著高貴,徐步而行,輕紗飄逸,衣袂翻飛,襯得她仙姿玉色,宛如壁畫裡豐豔高貴,飄然飛天的神女。
姬如玄心跳一急,連忙起身見禮:“見過長公主。”
“姬公子有禮了。”自山觀一別後,再見姬如玄,他看起來容光煥發,精神不錯,想來身上的傷,已經沒有大礙了。
姜扶光垂下眼睛,她同姬如玄算是朋友嗎?
堂中一片靜謐。
姬如玄目光黯了黯,打破了一室的沉靜:“之前在獵場上,多謝長公主將馬借給我,僥倖獵了幾張不錯的皮子,特送予長公主做謝禮。”
站在姬如玄身後的金寶,連忙捧著手中的三尺長盒,送到姜扶光面前。
既是謝禮,便不好不收,姜扶光頷首,讓瓔珞收下了長盒:“姬公子客氣了。”
“應該的,應該的,”姬如玄挺直的背脊一鬆,身體向後一靠,擺出放鬆的姿態,“長公主身體好些了嗎?”
他指的是姜扶光的傷。
“已經沒事了,你,”姜扶光就要詢問他的傷勢,話到了嘴邊,發現有些不妥,又改了口,“多謝姬公子關心。”
再次見面,兩個人顯得生疏又陌生,彷彿之前在西山,共同經歷的生死患難,都只是一場虛幻的夢境。
夢醒了,一切都回歸原點。
她仍是高高在上的護國長公主。
他卻是卑微的他國質子。
身份地位宛如一條天塹,成了橫在他們之間,無法跨越的藩籬。
天真了啊,姬如玄捂住臉,用力搓了一把,試圖讓自己清醒,嗯清,我清醒個屁啊,為了她,老子連命都拼過,我還就不想清醒了。
天鵝肉,還真就吃定了。
姜扶光輕顫了一下眼眸:“我有些事,想請教姬公子。”
“是,長公主。”少年嗓音乖軟,可眼裡,卻分明露出晦暗。
“你隨我來。”姜扶光站起身,向殿外走去。
姬如玄臉上的笑意,又黯淡了些許,眉宇間縈繞著一抹揮之不去的戾氣,懶洋洋地跟在姜扶光的身後,看著她盈盈一握的腰肢。
纖細,柔軟,雙掌就能掐住,使她不能遁逃。
出了前廳,沿著九曲迴腸的山廊,蜿蜒而上。
山廊依山而建,站在廊上,可盡攬翠色疊嶂的山光,山廊的盡頭,就是姬如玄初次前來待過的那處山亭。
立於山腰,風光獨好。
瓔珞及幾個侍女自覺守在山腳下,金寶遲疑了一下,也留下來了。
姜扶光坐到木欄上,看著山亭下邊的澗底,鋪滿了五顏六色的鵝卵石,錦鯉在清澈的澗底游來游去。
喵!
不知打哪兒竄來的狸奴,瘦瘦小小的一隻,毛茸茸的,正扒拉著姜扶光的裙襬,喵嗚叫喚,聲音又細又軟,叫得她心中發軟,忍不住彎腰將它抱進懷裡,纖白的手輕輕撫了撫貓奴兒的皮毛,手感不是很好。
真醜!
姬如玄陰惻惻地盯著狸奴看了一會兒,下了結論。
“姬如玄,”姜扶光抬眸看他,目光很清冷,“上次在西山,謝謝你救了我。”
“哦,”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