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模糊糊,還是像夢。
他的頭轉過來。
雖然隔著面具,可她覺得他在看她,溫柔地看她。
天初亮的金光中,坐在山壁前的男女對望,長久而持續。
望月心中忽動,心想:此劫過後,下了山,我要去問聆音。我要知道他是誰,我要從聆音那裡把他要過來。
她沒有多太多的話,她覺得自己在看日出。但靠著青年的肩,覺得太安全,太舒服,又昏昏欲睡。
閉上眼,睡夢中,感覺自己的額頭,被輕輕親了一下。
溫柔的親吻。
再次醒來後,他人已經離開了。
徹底的消失。
之前數年,之後數年,再不曾出現。
這個人,徹底消失。
留給她驚艷的開頭,驚艷的結局。
再也沒有別的了。
第50章 終於上心
山秀,那個被遺忘在記憶長河中的名字,竟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
聆音說起時,望月就想到了最開始的驚鴻一瞥,和最後的遍尋無路。那一年,她醒過來,身邊已經沒有了那個人,下山回去聖教後,專程去找聆音。聆音只輕描淡寫說,「我沒讓他去給你們送藥,他自己去的。這樣不聽話的人,用著太不放心,我把他打發了。」
「他是為了救我們!」
聆音抬起眼皮撩眼前聖女一眼,針對對方的黑臉,她太過悠然淡漠,「不管是救誰,總歸是沒有我的命令擅自行事。月芽兒你敢用這樣的下屬?」
望月道,「我敢用。」再重複一句,「我敢用!」
聆音怔了下後,吃吃笑,「所以說,您是聖女,我不是啊。沒有您那麼寬的心……可是月芽兒你心再寬,他也已經走了。且再不會出現了。」
那半年,因為這樁事,望月跟聆音很久沒說話。聆音太隨意,她用人不拘一格,不用人也不拘一格,望月對她逼問,她也說不清山秀的來歷和背景。望月安排別的下屬去找了人,沒有找到。
那時她初初對這個人上心,這個人就消失了。如果他再待下去,聖女望月的感情經歷,未嘗沒有別的發展。
不過世上最可笑的就是「如果」了。
沒有如果。
沒有永遠。
走了就是走了,不見了就是不見了。
望月肯定不可能為一個剛心動的人浪費感情,時間長了,她也把這個人忘到腦後去了。比起這小小的插曲,她還是更喜歡楊清一些。畢竟這個人,即使看不見摸不著,也知道他在。他全身上下都討她喜歡,那般惺惺作態的姿勢,也討她喜歡。
她所有的心神都放在聖教事務和追楊清上了。一年又一年,山秀這個人,被她忘得一乾二淨。連午夜夢回,她都沒有夢見過。感覺是種玄妙的東西,尚未開始,如何繼續?她不喜歡為這種無根無底的事情操心。
乍然從水堂主這裡得知楊清就是山秀,山秀就是楊清,望月真是好久沒有說出話來。
她面色忽白忽青,唇角顫抖,對面具青年的舊日印象湧上來,對楊清的素日印象也翻上來。
驚濤駭浪在心中翻卷,攪得天昏地暗,頭一陣陣發痛。
楊清就是山秀的話……
「你那時候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有對你暗示啊,」聆音同情看她,「我問你是不是移情別戀了。你又不像我,在沒有得到楊清之前,你的移情別戀哪有那麼快。」
楊清就是山秀的話……
「他那時候好像一直跟我『偶遇』。」
「這就是他到我手下的目的啊,」聆音答,「你在江湖上對他告白告得轟轟烈烈,全天下都知道。人家青年才俊,當然想摸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