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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部分

規則條陳以約束,規條之下,必難有均衡之說,故眾家難免有得有失……如此利害梳分之後,帝王將相臣僚庶民各層人等自現!此為一國之概況,諸老以為羅三所說如何?”

這番話半文半白,羅開先說的是國家的由來,雖然措詞與時下河西話語有所出入,卻並不難懂,現場能夠在座的,卻也都是識文斷字的,平素都各忙家事,乍聽這種高大上的話題,一時都陷入了沉思,包括剛才開口當和事佬的劉書生和主導話題的老楊犒。

大段話語末尾,羅開先問了一句,也並非等眾人回覆,而是緩和了一下口氣,然後整理了一下思路,接著說道:“之前所說不提,據羅三所知,自趙氏開國,攻滅各國之後,隨之便是收攏兵權,轉而籠絡文人,壓制武人,並於軍中嘗試以文官掌領軍隊,軍務訓練及供給諸事皆有文人掌控,如此重用紙上談兵之輩,怎能保士卒戰力?至其後,每有戰事,對率軍出征之將門更是千防萬防,戰事結束之後雖有獎賞,卻對收回兵權毫不遲疑,雖說此舉有利王權,卻會消磨將門心志,長此以往,將門必定後繼乏人!羅三自謂武人,若至宋境,何以自處?”

比在座諸老高出一頭的羅開先正襟危坐,穩若鐘山,低沉的話語悠悠,更似晨鐘暮鼓,響徹在眾人腦際。

“說得好!”臉面潮紅的張酒公的喝彩聲響了起來,“俺老酒昔年本是軍中將官,從軍征戰二十載,淳化四年1,因文官補給不利剿匪失誤,即被免去軍中參將之職,那文賊卻只是脫去軍職照例去當他的府堂要員,其中道理又與何人訴說?哼……”

張酒公的話音未落,與他間隔不遠的酸子劉再次發言:“老酒,你那陳年舊事暫且休提,某有一言卻要詢問羅家三郎!”

“唔……好吧,好吧,你問便是,俺口舌不及你,三郎這晚輩新來乍到,卻非尋常之人,看你這書生又能如何?!”臉都紅了的張酒公顯然是有滿腹牢騷的,但顯然他還沒有醉倒,並未與書生爭執起來。

老劉書生臉孔轉向羅開先,頗為認真的問道:“適才老夫失言,卻是以貌識人,小窺了三郎心智,老夫在此向羅將軍道歉!”

說著話竟然站起身,就在小桌後面,抱拳躬身施了一禮。

羅開先先是一驚,連忙同樣站起,左右都是小桌矮几,無法躲避,急切之下只好同時抱拳作揖以表對長者的恭敬。

他心中暗道,這老書生口舌伶俐,卻又灑脫不拘一格,就從此點而言,倒是一個難得的君子。

心中置評,嘴上卻不會直言,只是起身的同時,開口說道:“長者不必如此,羅三言語亦有不恭冒失之處,但請海涵。長者且請安坐,有何疑惑,儘管直言,羅三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或是羅某人的恭敬打動了人,或是被他的言語驚醒了,自見面初始就有一臉書生自傲之氣的酸子劉這刻緩和了太多,安然坐下之後,徑直順接剛才羅某人的話語說道:“皇帝崇文抑武,當可避免前唐藩鎮割據之局面,然……依三郎適才所言,如今治政之****使將門頹唐,兵士無能……是否有些危言聳聽?如今國家一統,北方契丹亦無再侵之力,党項諸部也已偃旗息鼓,除此之外周圍已無強敵,貌似也並無不可……”

話說著說著,這老書生到不似在問話,而是陷入了某種思量推演。

羅開先臉上重又泛起笑意,看來這被稱作“酸子”的劉姓長者確實有些書生意氣,是個難得實事求是的坦誠君子,很難得的他對此人有了一絲好感,看著老書生有些清苦的衣著和花白頭髮,心中不忍對方糾結,開口訴說道:“羅三是否危言聳聽,長者不妨尋人探問一番。至於強兵弱兵,羅三記得《司馬法》中有一名句,國雖大,好戰必亡;天下雖安,忘戰必危……”

說到這裡,羅開先再不開言,悶頭喝起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