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州目前有八百寨奴留在敘州各地做工,韓謙肯定不會輕易讓楊護將這些人領走,但他也不會單純就將這些人監管或關押起來,還是要組織起來進行嚴格的操訓。
到時候他無論將這些人移交給哪一方,都要保證能迅速作為有生戰力呼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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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護當夜離開龍牙山北坡,渡過辰水,在十數侍衛的簇擁下,沿北岸的驛道趁夜趕路,於拂曉時分趕到辰陽城下。
與思州、渝州分屬兩國不一樣,思、辰、敘、業諸州皆是歸附於大楚的羈縻州,只要辰陽城門正常開啟,楊護持思州的照帖,便可以帶著限定人數的武裝護衛直入辰陽城。
不過,為表示對洗氏的尊重,楊護還是先派人進城通稟。
辰陽作為辰水匯入沅江的要衝,特別是以雞鳴寨為中心的辰水中遊河谷,被敘州划走新設辰中縣之後,辰陽作為銜接阮陵、漵浦的關鍵節點,意義變得越發重要。
洗英不僅將州衙府堂都遷入辰陽城署理州務,洗射鵬、洗射聲率辰陽番營返回後,辰陽城內的守軍也大幅提升到兩千精銳人馬。
相比較之下,敘州在辰中的駐軍,馬步軍加水營也就一千兩百人而已。
當然,兵馬不是簡單的算數字,除了敘州兵更精良的武備,更有素的訓練外,敘州兵的動員能力,是誰都不敢忽視的。
韓道勛推行田畝改制時,敘州清查人口便高達二十萬,韓謙治敘州期間,人口流入的速度是放緩了,但也沒有停止過。
除了將原辰水中遊河谷的近萬名原住民都吞併過去,還在渠水上游不斷強迫生番從深山老林遷徒出來——洗英相信敘州的人口應該已經超過二十二萬。
相比較之下,辰州丁口在削藩戰事前期遭受較大損失——特別是青壯年損失尤其慘重,辰水中遊河谷被挖走一塊,人口總規模僅有十二三萬,而且相當多的人口,都是洗氏之外其他六姓大族的寨奴。
此外,思州與業州兩地加起來,總人口規模可能也只有十四五萬的樣子,這還得算上思州吞併一部分婺僚人的番寨之後的結果。
僅僅從人口的角度去看,辰州、業州、思州加起來,軍事潛力才比敘州略強一些。
不管怎麼說,即便沒有藉口封鎖沅江水道,對敘州、對狼子野心的韓謙不管保持多清醒的警惕,在洗英看來都是有必要的。
思州發生劫獄、民亂等一系列事,洗英也差不多第一時間就知道了。
不過,辰水中遊河谷被敘州划走之後,辰州與思州接壤的地方,位於盤龍嶺北部的深山老林裡,雙方從那個方向進行溝通極不方便。
楊護過來之前,洗英能做的也只是先派人跑去虎澗關打探訊息而已。
楊護趕到辰陽城下,洗英也才剛剛醒過來,立即著人將楊護請入州衙後宅。
除了任州司馬的長子洗射聲以及其他嫡系將吏外,洗英還將金陵委任的長史曹休石請過來商議。
誰都不是單純無知的少年,思州暴發民亂,匪首譚育良脫離苦役營曾在辰中居住過一段時間,其家小目前又落入韓謙的控制之中,素來仇視、警惕韓謙狼子野心的洗英,怎麼可能會不去想背後有韓謙動手腳的可能?
問題在於光猜測是沒有用的。
朝堂諸公不會僅憑猜測就不管不顧,不考慮後果,支援辰州聯合思州、業州、邵州對敘州進行軍事封鎖,切斷敘州與外界聯絡的一切通道。
延佑帝也不可能僅憑猜測,就不顧後果,對大楚臣民宣佈剛剛受封黔陽侯、為大楚立下汗馬功勞的帝師韓謙是逆臣。
「事情有多嚴重?」洗英關切的問道。
雖然楊氏與辰州洗氏也有舊怨,但辰水中遊河谷被敘州強奪過去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