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就是一問。」陳如意打了個哈哈,笑道。
見陳如意言辭閃爍,安吉祥也不想跟他糾纏這個話題,岔開問道:「長信宮那位主子,上個月應該生養了吧?」
「是的,給陛下生了一個皇子,只是現在這狀況,也沒有辦法派人去蜀國報喜。」陳如意說道。
「是啊,蜀國會突然撕毀盟約,派軍進佔婺川河谷,真是很多人都意料不到呢。」安吉祥感慨地說道。
第五百零一章 偏執的勝利
蜀國突然撕毀盟約,出兵佔領理應劃為大楚國土的婺川河谷,在金陵城攪起的波瀾,到底還是遠不如禁軍兵馬近期大規模往長江沿岸及舒州聚集更引人矚目。
甚至城裡大多數計程車君子、世家子弟,都未必能搞得清婺川河谷位於何方。
在絕大多數人的概念裡,蜀楚兩國只在巫山長峽以及漢水上游的河谷有接壤。
而在巫山長峽的下游荊州,以及漢水河谷的下游均州,大楚都有精銳禁軍駐防,都沒有傳出蜀軍異動的訊息。
婺川河谷在哪裡?
而對那些知道婺川河谷所在計程車君子、世家子弟,對蜀軍的作為也不甚在意。
黔江、黔中原本就是蠻夷的代名詞,思州也只是名義上歸屬於大楚。
實際上這些地方,大楚王朝連一個芝麻大的官員都派不過去,徵收不到半籮筐的錢糧,與黔中諸多羈縻州,都桀驁不馴的遊離於大楚的統治之外。
婺川河谷原本也是思州從婺僚人手裡剛奪過來的地盤。
甚至在秦漢時期,婺川隸屬於川蜀故地的巴郡,前朝時也都隸屬於川蜀故地的劍南道。
蜀軍從思州手裡奪走婺川河谷,不要說平民百姓了,即便朝堂相當一部分官員也多多少少都有些無關痛癢之感。
也唯真正有政治抱負的大臣,才能看到婺川河谷的得失,對大楚控制西南形勢的影響會有多少深遠。
當然,考慮到楚蜀兩國共同面對梁軍的威脅,以及大楚在長江以北的內患還沒有徹底解決,朝中大多數的大臣也不主張跟蜀國徹底撕破臉。
於荊州、均州,也僅僅是傳令張蟓、鄭暉加強戒備,暫時沒有增兵對峙的計劃;對出使大楚的蜀使韋群,最後也只是派兵馬將其軟禁都亭驛內限制於進出,並沒有說直接關押進牢獄之中。
更沒有說羞惱成怒,直接斬首以示與蜀國恩斷情絕。
而仔細揣摩蜀國君臣的心態,或許恰恰正是料到大楚上下會有這樣的反應,他們才會覺得趁思州內亂,出兵佔領婺川河谷並無礙於蜀楚兩國聯合的大局,才會覺得只要他們能先成功的控制住黔江通道,楚國君臣最終會選擇妥協,預設這一事實。
宣慰使黃化到湖南後,促成思州民亂以這樣的結局收場,沈漾、楊恩以及鄭榆、鄭暢、楊致遠等人都還是滿意的。
沒有大規模動用湖南腹地的資源,便平息了民亂、儲存了思州,遏制住蜀軍完全控制黔江通道的可能。
即便再苛刻的人,都會覺得換作任何一人趕往湖南,都未必能比黃化做得更好。
朝廷也沒有落入不得不向蜀軍妥協的尷尬局面之中。
也恰是如此,朝廷這時候才能夠下決心從湖南行尚書省調六十萬石的糧谷,作為軍資兵餉運往舒州,為下一階段全面展開對巢州的攻勢,做最後的準備。
即便敘州也在其中佔了不少便宜,甚至在收復婺川之後,湖南行尚書省在婺川縣設立的鹽鐵院監這個職司,也將暫時受敘州控制,用來歸還這一期間向敘州拆借的糧谷兵甲等物資。
但這一切,都還在政事堂諸公的承受範圍之內。
畢竟敘州沒有直接吞併思州,也沒有表現出太不合時宜的野心,朝廷甚至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