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歷陽城裡,除了聽從李知誥命令的兩千精銳禁軍外,李知誥身邊也隨時都有兩百多精銳騎兵護衛周全。
不要說這廳裡鄧泰乃是軍中罕見之勇將了,姚惜水更擅刺殺之術,他能掙扎、反抗什麼?
姚惜水秀眸看向李知誥。
要是有可能,她還是希望能說服李普奉太后秘詔行事。
並不是說她念及舊情,主要還是有李普的配合,能減少一些不必要卻有可能極為致命的混亂。
她希望此時就將韓謙當初在武陵城讓功的真正內情,當著李普、楊恩的面揭開來。
李知誥卻沒有理會姚惜水,沉聲跟李普說道:
「父親心裡或許還是懷疑我派人殺文瑞臨滅口,再栽贓他為敵間,但文瑞臨趁命北逃,一旦與徐明珍集結於濠州西南龍脊山的兩萬精銳騎兵會合後,必然會第一時間插到燕墩山、鱉子頂一帶,截斷右神武軍往南撤退的歸路。同時,文瑞臨乃是敵間,於潭州得文瑞臨遊說而降的高隆、苗勇等潭州將領也極可能有問題——父親要是還頑固己見,那我與楊侯爺便先回巢州大營,明天午後父親或許便能驗證知誥今日所言是真是假了!」
李普驚悸的抬起頭來。
除了柴建在邵州所率領的兵馬外,此時滯留在鍾離縣境內的右神武軍,可以說是昌國公府與晚紅樓分道揚鑣之後,合併浙東郡王府一系的根基所在。
撇開陳銘升、徐靖等人,李沖、李磧是他的嫡親子,李秀是他的嫡親侄,還有三四百名李氏一族的子弟,此時差不多都在鍾離。
如果說李知誥他們沒有在文瑞臨的事情上撒謊,一旦右神武軍真被壽州軍騎兵截斷退路,後果將難以想像。
「國公爺僅僅是受敵間矇蔽,但對大楚、對陛下忠心耿耿,朝野皆知……」楊恩也知道說服李普的重要性,勸說道。
李普又不傻,他此時跟著李知誥一起奉太后秘詔行事,楊元溥不會饒了他,沈漾、楊致堂等人會怨恨他,兼之他又要為水師覆滅之事擔責,事後哪裡會有什麼好結果?
當然,他心裡也清楚不奉詔,李知誥、楊恩與韓謙密謀宮變成功,他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如果說奉不奉詔對他來說沒有意思,但文瑞臨是否會是敵間,則事關李沖、李磧、李秀等上百李氏子弟的生死,就由不得李普不思量了。
退一萬步說,即便文瑞臨不是敵間,他也需要考慮他不屈服的話,以呂輕俠的心狠手辣,會不會直接將淮西禁軍主力從巢州城外撤出,然後借叛軍之手除掉右神武軍……
想到這裡,李普輕嘆一聲說道:「確實是文瑞臨獻策建議水師主力奔襲樓船軍殘部以奪濠州,我未辨忠逆,或許真是此因致水師慘潰於洪澤浦中……」
見李普語氣鬆動下來,李知誥說道:「父親此時與知誥聯署令函,著人快馬趕往鍾離報信,或許還有一絲可能扣下高隆,叫右神武軍及時南撤。」
不要說李秀、李沖、李磧等李氏子弟了,作為右神武軍都指揮陳銘升也都以李普唯命是從,李知誥需要有他與李普合署的令函,才能叫陳銘升他們無視之前的聖旨,聽命扣押高隆,然後直接率右神武軍南撤。
當然,更關鍵的是這麼做後,也就是相當於李普與李知誥他們站到一起,直接無視楊元溥所下的聖旨,放棄強攻巢州城的計劃,改遵太后秘詔行事。
「或許我就剩這點用處吧?」李普禁不住有些日暮西山的頹然,解下腰間的印信,跟李知誥說道,「你草擬軍令吧,我籤押用印便是。」
李知誥即刻草擬令函,為防止敵軍已有小股兵馬潛入,他特地草擬了兩份令函,與李普一起籤押用印之後,分兩批人備好快馬,以最快的速度,連夜趕往兩百三四十里之外的鐘離傳信。
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