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院子外傳來一陣動靜,聽著像似有成百上千的甲卒從附近的軍營開拔,往北面方向趕去。
韓道銘有些疑惑的站起來,他們不知道這時候棠邑發生了什麼事情,但猝然調動大軍絕對不是什麼小事情。
他們所在的院子,作為縣衙的後宅一部分,有獨立的門庭通往外面的街道。
韓謙帶著人走掉,院子裡就剩下隨同渡江過來的韓府家僕扈衛。
韓道銘等人推門走出院子,站在巷道上往北看去,能看到裡許外的北城門城頭有無數支火把點燃起來,照亮城門內側的黑壓壓一片,皆是披堅執銳的兵卒。
有十數騎兵來回奔跑,似正清點人數,很快就看到北城門緩緩的開啟來。
他們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帶著十數扈隨往北城門趕過去,在接近北城門校場時被攔截住。
馮繚看到他們的身影,派人通知外圍的崗哨放他們過去。
韓道銘這才看到庶長子韓成蒙竟然就在棠邑,還跟馮繚站在一起,驚訝地問道:「成蒙,你怎麼在棠邑?」
「成蒙見過父親、二叔,」韓成蒙給父親韓道銘、叔伯韓道昌他們見禮,說道,「孩兒午後剛押運一批糧草趕到青浦口,聽說父親你們今天也渡江到棠邑來,好不容易等到青浦口的糧秣物資清點完才能脫身趕過來。孩兒也才進城沒有一會兒,韓謙剛才召孩兒過來詢問糧秣之事,孩兒還想著等韓謙領兵出城後再去見父親……」
說起來還是削藩戰事之後幾年治理所打下的良好基礎,目前江淮徵用糧秣、青壯民勇,湖南諸州大概是除京畿地區之外的配合程度最高的區域。
朝廷為了湊足給棠邑行營的開拔錢糧及其他物資,也是第一時間想著從先從湖南諸州徵調。
聽到韓成蒙的回答,韓道銘點點頭,心想黃化等人到湖南任宣慰使還是起到作用的,他看到韓謙身穿鎧甲在諸將的簇擁下,已經進入北城門洞之中,中間隔著成百上千正準備魚貫出城的將卒,不方便他們直接走過去,便問馮繚道:「發生什麼事情,需要韓謙這時候率兵出城?」
「入夜時斥候趕回來稟報有三千多敵騎越過鱉子頂南下,明天之前滁州外圍集結的敵騎將增到七千人以上。此外,此前抵達巢州城的壽州軍,午後也有八千多步卒沿浮槎山南麓東進——侯爺與周憚等將判斷,敵軍這部分兵馬極可能會插到亭子山與五尖山之間,阻止右神武軍、水師殘部及滁州守軍往南突圍。侯爺決定親率兵馬增援亭子山,將敵軍東進南下的兵鋒遏制住,以防滁州守軍不敢突圍、有可能直接降敵……」韓道銘作為參政大臣,又是奉旨來勞軍的,馮繚自然沒有什麼好相瞞的,將連夜調動兵馬的計劃悉數相告。
亭子山範圍不大,但位於大刺山的西北側,緊挨著滁河北岸,地理位置卻極為重要,其往北距離滁州城及五尖山脈東南邊緣僅三十到四十里不等,是滁州守軍及右神武軍及水師殘部南撤到長江北岸的跳板。
反過來說,亭子山除了是作控扼滁河北岸的要衝外,也是棠邑及大刺山防線往北延伸到滁州、挺進到五尖山脈之中的中轉地。
就目前的情況,要不要守滁州城,要不要將五尖山脈南段囊括到棠邑防線中來,韓謙還沒有辦法下最後的決心。
這跟韓謙敢不敢打硬仗沒有直接的關係,更主要還是看到兵馬整備的進展以及大楚朝廷形勢的變化。
要是朝堂意見能比較統一,韓謙此時手裡又有兩萬裝備精良的精銳戰卒可用,他就敢依賴長江,將防線的北翼放到滁州城,直接將包括滁州城、棠邑、大刺山在內,差不多約有百里縱深的三角區域,都打造成遏制敵軍南窺長江的防區。
不過現在還存在太多的變數不可預測。
韓謙前期可用的兵馬,除了敘州水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