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充裕的粳米麵食外,軍中還供給一定的肉食、豆製品及禽蛋等,差不多需要一兩年時間,將卒的身體狀況才會有所改觀,勉強達到精卒的標準。
烏金嶺大營的將卒休生養息近一年時間,狀況自然得到很大的改觀,但霍南先遣營還是最近十數日,物資供給才得稍稍寬鬆一些的供給。
倘若河朔劇變在即,希望霍南先遣營近九千將卒能在接下來一兩個月內休養成精卒,顯然是不現實的。
不過,增補一部分經驗豐富、勇敢作戰的基層武官及四千休養超過一年時間、有過一定操訓基礎,後續凝聚力及士氣都有保障的輔兵,孔熙榮相信霍南先遣營的整體戰力能有可觀的提升。
「我們也剛決定左右軍諸部暫時都保持現狀不變,主要考慮加強霍南特遣營以便在河朔局勢發生劇變時,能第一時間收復霍州南部的城寨。目前看來還是要以最快的速度,將這些人手從諸輜重營抽調出來交到你手裡。」韓謙說道。
當下他便著郭榮倚馬草擬軍令,他來簽署,派人快馬趕回烏金嶺大營,著軍情參謀司照名單將這些人手從諸營抽調出來……
……
……
二月下旬,江淮大地已經春光融融,但河朔大雪還積雪未消。
二月底的最後一天,定州城上空鉛灰色的陰霾蒼穹,又紛紛揚揚的飄起雪花來,似乎一時半會還看不到暖春時節的降臨。
「這幾年老天都是怎麼了,開春一年比一年晚,到了夏秋,又是一年比一年旱,這老天還讓不讓老百姓活了?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有這麼大的雪!」
灌江樓對面的茶肆裡,幾個粗魯的漢子推門走進來,大聲抱怨著屋外正紛紛揚揚的大雪。
風雪隨著推開的門簾子灌進來,叫坐在溫暖茶肆裡的眾人,都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冷顫。
韓豹與張士貴坐在靠窗的角落裡喝著滿是茶沫子的熱茶,茶湯有些苦澀,韓豹他們都喝不慣,但滾燙的茶湯入腹卻是舒服。
他們瞥眼掃了這時候走進茶樓的幾名粗魯漢子一眼,又借著窗戶的縫隙,往茶肆對面的灌江樓窺去,低頭拿著缺了一個小口的陶碗,飲著茶湯。
幾名粗魯漢子朝他們這邊走過來,其中六人圍著相鄰的一張茶桌而坐,還有兩人湊到韓豹跟張士貴這桌來,一邊聲音粗魯的招呼夥計沏茶上來,一邊從包裹裡取出麥餅,看他們打滿補丁的狗皮襖子,看著似是走鄉串寨的普通馬客。
茶肆又不是什麼高檔場所,除了茶水,還提供一些簡易的吃食,拼桌也實屬正常,但張士貴警惕的按住衣衫下的短刃。
韓豹抓住他的手腕,叫他稍安勿躁。
「韓豹,這是你們從北橫衝抓住的兩個逃卒,很警惕啊,苗子不錯。」一名臉上長滿絡腮鬍子的漢子壓低聲音笑道。
「他叫霍厲,是隨夫人從揚州加入棠邑的舅表公子,也是軍情參謀司的參軍。」韓豹跟張士貴介紹說道。
「你也莫要刻意提及我的身份,好似我就差了你一頭似的。」霍厲咧嘴笑道,他年紀才二十五歲,但蓄著絡腮鬍子,又或者這段時間經歷不少風霜,相貌比實際年齡顯得粗獷、滄桑。
霍厲、王樘是一度都在軍情參謀司任事,甚至韓豹這一隊北上偵察敵情的精銳斥候,還是霍厲陪同奚發兒挑選出來,韓豹自然認得特意蓄上絡腮鬍子的霍厲,他這時候見霍厲要比他們預想的更早趕到定州來,可見定州的局勢確實引起棠邑的極度重度。
韓豹這時候從懷裡掏出一枚鐵戒,擺在桌上,將有特殊印紋的戒面朝向霍厲。
看到韓豹拿出這枚鐵戒,霍厲便有些沮喪的指著對面相貌相對秀氣文弱得多、沉默寡言的漢子,介紹說道:「王轍,豹爺可能沒有見過,他是王樘的十七兄,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