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真稱得上大禮呢——想當年老大人忠心耿耿,卻死得那麼慘烈,侯爺這次總算能為老大人報仇雪恨了,只是為什麼在巢州城北都停五天了,還不直接將徐後及章新春一干賊宦送到東湖用刑?」
「侯爺興許在想,要怎麼將徐後千刀萬剮,才能解心頭之恨吧?」
訊息傳開來,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的人跑到城北驛站看熱鬧,但奈何守衛森嚴,也只有入住驛站的商旅,能找亭卒驛丞打聽一些訊息,卻也沒有機會看到徐後、當年的大楚內侍監章新春、楚國公楊汾等人的真容。
一直到臘春二十三日,小年夜的那一天,天降大雪,一隊騎兵從東面的驛道冒雪而來。
好些商旅特意在驛站停了好些天,加上閒著無事出城看熱鬧的民眾,看到東來的這隊騎兵身穿侍衛騎兵的甲服,心裡想黔陽侯總算是要將徐後、賊宦章新春以及楚國公楊汾等人押解去東湖用刑了。
騎兵首領在驛站大門前下馬,與驛丞、巢州派到驛站加強護衛的武官以及梁軍押送人犯的將領交驗過印信後,就直接從懷中取出一封令函,站在驛站大門前宣讀道:
「黔陽侯、兵部侍郎兼領棠邑制置使、諸州兵馬都督韓謙令,梁國玄騎校尉荊檀押解金陵逆亂之若干人犯前往金陵受審,我等奉命沿途護送,諸衙司營軍皆給便利,不得阻撓……」
「什麼?」
不要說驛丞、巢州派出加強看管的武官以及梁軍玄甲騎的監押武官了,附近圍堵過來看熱鬧的商旅、民眾,都目瞪口呆,黔陽侯不報殺父之仇,要將徐後、章新春、楚國公楊汾等人直接送去金陵受審?
驛丞以及巢州城派出的武官接過令函,細驗無誤,卻也不敢擅作主張,派人趕去巢州城請縣令杜益銘請過來。
雖然說整件事跟巢州地方沒有半點關係,之前人犯暫時駐紮在城北驛站,巢州也只是派人過來加強外圍的看管、維持秩序,但驛丞以及巢州派過來加強看管的武官又不能質疑令函是假,震驚之餘又不知道是不是真該坐看人犯及押送兵馬就此去金陵,病急亂投醫,也只能將縣令杜益銘請出來作主。
再說了,逆犯及押送兵馬要去金陵,也得是巢州地方聯絡安排渡船。
第七百零六章 抉擇
歷陽小雪,鉛色蒼穹,彷彿巨大的蓋子沉重的壓在歷陽城的上空。
韓謙穿著青衣襖袍,蹲在結了薄冰的池塘邊,看著冰下遊動的錦鯉。
王珺抱著文聰走進來,見自己都走到池塘邊,韓謙都沒有察覺,心裡微微一嘆,拿著文聰幼小的手去撥弄韓謙的頭髮。
「你怎麼抱著文聰過來了?還以為王遠攜家小過來,你要陪他們吃過晚飯才回來呢。」韓謙一笑,將幼子文聰抱過來,問道。
他這幾個月在北邊督戰,月前才回曆陽,幼子文聰當他是陌生人,到這兩天他抱到懷裡才不會哇哇大哭,但還是拿小手推開他長滿胡茬子的下頷,掙扎著要回到王珺的懷抱裡去。
韓謙卻是故意拿下巴壓住幼子的手,拿胡茬子在他的小手輕輕摩擦。
「我那堂哥話裡話外都想著見你一面,一副心思忐忑,神魂不定,我看著也心煩,便帶著聰兒回來了,著王轍、霍肖陪著他們。」王珺看著聰兒癟著臉,再叫韓謙逗下去,又要哇哇大哭了,趕緊接手抱回來,說道。
「那幾個人還守在外面?」韓謙問道。
「還在前院守著呢,我剛才就被他們纏住說了一通,他們見我沒有搭話茬,也沒有多說什麼,不過他似乎已經派人去找庭兒了。」王珺說道。
韓謙苦惱的拍了拍額頭,苦笑道:「我也是不好容易才做這樣的決定,他們也真是能折騰……」
剛要說什麼話,聽著院子外一陣腳步聲,韓謙側過頭就見之前被他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