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使得河洛守防禦戰第一階段,直接限制了東梁軍從滎陽、汴梁以及亳州、阜陽等地對潁水西岸用兵。
而事實上一直到十月底、十一月初潁水再次徹底冰封之前,目前主要在下蔡及臨濠主持東線防禦的林海崢、楊欽等人,只需要率領下蔡行營軍精銳守住下蔡防線即可。
下蔡防線雖然突出在潁水以東、淮河以北,但已經形成完整的城寨溝濠防禦體系,再藉助淮河中游的天險,有三萬水營步軍,雖然會很艱苦,但也能勉強將數倍兵馬的徐泗軍、壽州軍擋在淮河以北,難以逾越一步,將潁水及淮河中游沿岸庇護好。
要不然的話,在可調動兵馬逾十萬人眾的東梁軍面前,以下蔡行營軍擴編後都不足三萬的兵馬,以及駐守許陳等地的一萬多舊梁軍,怎麼都不可能將從新鄭沿賈魯河到沙潁河,再從壽春到洪澤浦西岸這條千里防線,守得滴水不漏。
然而潁水西岸沿線,又是新梁國的側翼要害。
許汝蔡潁不僅有上百萬人丁棲息繁衍,同時更是聯絡荊襄、河洛以及淮西的樞帶。
這一區域不僅不能叫敵軍佔領、切割,甚至叫敵軍滲透進來,直接影響到人馬物資的輸送,嵩山棧道就相當於被切斷了。
這對河洛戰事的負面影響是相當要命的。
到時候韓謙就不得不從淮西抽調兵馬,加強對這一區域的防守。
而潁水、賈魯河沿岸防線太長,不是抽調一兩萬兵馬就夠用的。
目前拖了近一個月,楚廷還只是將眾人軟禁在這裡,並沒有怎麼為難,也沒有流露出明確要對新梁宣戰,或決意收回淮西的意圖。
這除了楚廷調整京畿附近的軍事部署、動員江東的州兵需要時間外,更為主要的,還是除了他們在淅川、在隨陽北面的平靖,在東湖、滁州,在下蔡總計駐有八旅擴編高達六萬精銳步卒外,在赤山會人馬完成集結後,僅在東湖、棠邑兩地集結的水軍力量便超過四萬人眾。
強大以及可呼叫的軍事力量,才是最有效的鎮定劑,不僅叫沈漾、楊致堂等人目前保持沉默,楊元演在楚州雖然正往樊梁湖與洪澤浦之間的區域集結兵力,但暫時還沒有越過滁州與楚州的邊界。
當然了,梁師雄掘開禹河大堤之後,禹河奪淮入海,造成樊梁湖與洪澤浦之間的大片區域在去年夏秋季受大水淹沒,大量道路、橋樑被沖毀,也是楊元演不敢輕易出兵侵入滁州的一個關鍵原因。
韓道銘、秦問、文瑞臨他們推測,此時的楊元演不是不想出兵,也不是完全顧忌楚廷沒有最終下決定,實是滁州與楚州之間糟糕的道路狀況,以及今年夏秋這一區域大機率再次受淹,會令他後路受阻,令他不敢脫離楚廷,單獨對淮西用兵。
而倘若沒有沙潁水兩岸寬十里甚至七八十里不等的洪泛區,新梁就會被迫從淮西抽調五萬甚至更多的精銳戰力到潁水沿岸地區參與防守。
到那時候不要說楊元演了,掰著腳趾頭都能想到沈漾、楊致堂、張潮,甚至鄭暢、鄭榆、杜崇韜、周炳武等,有一個算一個,都會迫不及待的出兵收回淮西;而梁州及蜀國態度的轉變,也難以發揮多關鍵的作用。
目前賈魯河、沙潁河沿岸逾七百里變成洪泛區,實際是相當於助新梁國在短暫的冰封期之外縮短了逾七百里的防線,另外還將南線與楚廷對峙的焦點,集中到長江水道之上,限制楚州對淮西的陸路用兵通兵。
要不然的話,三面受敵,韓謙再有通天之能,也很難將兵力調配過來。
到時候要是被迫跟楚廷妥協,那要做出的讓步跟犧牲就太大了。
到時候就算長信太后完全偏向他們這邊也沒有用,畢竟目前長信太后並不能逆違楚廷群臣的意志。
而恰恰長信太后並不能逆轉群臣的意志,才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