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繚想要保住趙無忌能始終留在韓道勛身邊,去滅周摯的口時,沒有知會趙無忌。還是馮繚被扣押回來,趙無忌才驚醒趕過來,都沒有來得及穿護甲,他的身子又不比孔熙榮那麼壯實,更沒想到趙闊身手是如此之強,實打實的硬捱了這兩下,反應就徹底慢了下來。
趙闊接著往趙無忌脖子上一記手刀,就徹底將趙無忌劈昏過去。
看到這一幕,馮繚心裡瓦涼一片,待要再說什麼,趙闊舉手便似鐵鉗夾來,似雷霆般直接扣住他的喉管,令他半個字都吐不出。
接著不知道趙闊從哪裡找來一塊腥臭破布,直接塞到馮繚的嘴裡,又將他的雙手反綁到身後,叫他再也說不出半句話來。
聽到室內動靜,院子裡守候的幾名護衛推門進來,看到室內的情形驚疑不定。
韓道勛稍整衣衫,說道:「馮繚、趙無忌以下犯上,韓老山你將他們關押到柴房,看管起來,待我回來再收拾他們。其他人要麼看守宅院,要麼將車馬準備好,切記都不要有半點的驚慌……」
趙無忌、馮繚都被控制住,沒有牽頭人,餘下的護衛乃至奚氏少年,誰又能、又敢去忤逆韓道勛的威勢?
何況他們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心想或許真是趙無忌、馮繚犯了什麼事,此時也只是先將他們關押起來,又不是要將他們殺了,心裡都想著等少主使蜀歸來才說其他,當下便有兩人幫著韓老山,將趙無忌、馮繚兩人架起來,拖到後院關押到柴房裡去。
韓老山對心機陰沉、以往高高在上的馮家大少爺沒有什麼好感,到柴房還特別拿根麻繩,將馮繚捆在樑柱上;而他對趙無忌當年射殺範武成的印象也極深刻,也怕他行事偏激,再要傷著了,對少夫人及趙老倌不好交待,見他只是昏厥過來,稍稍放下心來,也是細細拿繩索捆好。
馮繚急得都快暈過去,但他此時已經什麼都幹不了,心想或許三皇子終歸與皇位無緣,或許他馮家終於應該沉淪下去。
雖然馮繚是嚴格遵照韓謙在信裡的指示行事,但有一點他也不能否認趙闊的「斥責」,那就是他確實有將馮家起復的希望都寄託在三皇子登基上!
馮繚心亂如焚,自視甚高的他這一刻有如困獸。
雖然龍雀軍有一部分精銳正安排返回金陵,但千精銳以輪戍的名義調回金陵桃塢集軍府,需要一個過程,不可能像趙無忌帶著五十名家兵部曲,六七天就能從嶽陽乘船過來。
韓道勛能成功繞過安寧宮的監視,將真相密奏天佑帝?
而天佑帝又會如何反應,有沒有可能抓住他生命最後的時刻,成功瞞過安寧宮的視線,調楚州兵馬渡江,予安寧宮及太子一系致命一擊?
而天佑帝知道韓謙及三皇子隱瞞如此關鍵的資訊,又會如何看待韓謙及三皇子?
馮繚眼前一片黑,彷彿此時黎明前最黑暗的夜,他完全看不清楚金陵接下來的局勢,有可能往哪個方面發展。
也不知道大楚一旦陷入內亂,又不能快速平息,梁軍會不會趁機大舉南侵?
隨之而來,蜀國的反應也將變得難以預料。
要是三皇子與皇位無緣,他與清陽郡主聯姻之事,甚至都有可能直接泡湯吧?
畢竟蜀主王建不可能將其女嫁給一個可能註定要被大楚新帝清除的人,除非蜀主王建認為潭州的根基穩固!
馮繚心思亂作一團,很快就透過柴門看到屋外的光線清亮起來,聽到院子裡準備好車馬,韓道勛在趙闊等人陪同下離開蘭亭巷的轔轔車轍聲,那車轍就彷彿碾壓在他的心臟……
……
……
朔風呼嘯、大雪紛飛。
梁國汴京南部的尉氏縣,郊外皆是一片銀裝素裹。
一隊黑衣騎士在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