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怕是還沒有充分見識你的手段吧,誰知道最後不是他們賠了夫人又折兵?」奚荏難得看韓謙受挫,這麼說的時候,多少有些幸災樂禍。
韓謙看了奚荏一眼,沒有理會他。
這一切也並不出乎他的意外,而信昌侯府想要以姻親等手段,與他們這邊交織得更密切,倘若直接挑明瞭說,他不可能,也沒有理由拒絕。
然而這些人偏偏陰險算計慣了,等一切都自以為成定局之後,才將答案揭曉,韓謙心裡怎麼可能會痛快,暗感這些人為了達成對他的控制,真是無孔不入啊!
不過,真正令韓謙心頭堵上一口惡氣吐不出來的,還是這一刻令他想到夢境世界所兆示他的那個慘烈結局!
難不成自己最終還是逃不脫眾叛親離的下場?
韓謙回想林海崢替範大黑解釋時,神色頗為羨慕,心裡更是惱恨,他知道周元這些人首先選擇在範大黑身上下血本,而沒有選擇林海崢,主要還是考慮到範錫程這層因素,但他們真正想要用這樣的手段拉攏林海崢,林海崢應該也會落入他們的彀中?
雖然韓謙心裡一再寬慰自己,範大黑、林海崢並不知道背後那麼錯綜複雜的細節跟曲折,對周元等人自然沒有足夠的牴觸跟防備,但他胸口堵著這口惡氣,卻怎麼都吐不掉,暗感自己恐怕終非是那種心胸開闊之人。
韓謙也沒有心思去梳理積累數月的匠坊事務,洗漱過上床卻睡不著,睜眼看著窗外的滿空星月,風嘯山林,似乎千軍萬馬在奔騰,待到拂曉時分才迷迷糊糊的睡過去,又夢到自己在街頭被五馬分屍,這次則是夢到範大黑、林海崢二人騎著馬,將他的身體血淋淋的拉扯成兩截。
從夢中驚醒,韓謙喘著氣坐起來,坐到床沿著,才發現自己已是汗流浹背。
雖然頭腦也有些昏沉,但看天色已亮,韓謙也沒有什麼睡意,便穿好衣衫,摘下掛在牆壁上佩刀,推門走進院子,卻見奚荏像只貓似的在廊下躡足而走。
雖說兩枚亮光閃閃的銀鐲就扣在奚荏白嫩的腳踝上,鈴鐺竟然都沒有響起來。
沒想到韓謙昨夜睡那麼晚,這會兒竟然起床出來,奚荏心裡一驚,腳步一亂,腳踝上銀鈴鐺便叮呤呤的響了起來。
韓謙陰沉的盯住奚荏。
奚荏叫韓謙盯得心裡發虛,說道:「我睡不著,怕驚醒你們。」
韓謙回屋又拿了一柄短劍,扔給奚荏,說道:「陪我練刀!」
奚荏接過短劍還有所猶豫,韓謙拔起刀,將刀鞘扔到一旁,雙手持刀便朝奚荏當面怒斬而來。
韓謙這刀氣勢極足,加上韓謙陰沉的眼眸,奚荏毫無懷疑她稍有猶豫,韓謙這一刀會連將她劈成兩半,不知道韓謙發什麼神經,嚇得雙足踏廊柱而起來,騰身避開刀勢,同時也是拔劍往身後撩刺而去。
韓謙用刀,刀勢及步法上的變化都極少,卻如狂風暴雨往四面八方潑灑,奚荏氣力不如韓謙,根本不敢搶攻到近身,但她騰挪功夫極其了得,韓謙也奈何不了她。
韓謙將心裡的鬱氣都發洩掉,才大汗淋漓的收住刀勢,撿回刀鞘插回去,盯著奚荏說道:「你現在也應該知道,倘若還想刺殺我,就要做好萬全準備再出手,要不然就得小心奚氏殘族被我滅得一個不剩!」
奚荏臉色有些蒼白,不要看她主要是騰挪,並沒有多少機會跟韓謙對攻,但氣力消耗絕對在韓謙之上,此時都近乎虛脫。
她以前都沒有見過韓謙出手,平時見韓謙練拳,還以為他僅僅是強身健體之用,但沒有想到他的身手,即便不如田城、高紹等人,卻絕對不弱,不容她忽視。
「少主、大人!」範大黑、林海崢、田城、高紹等人早聽到動靜跑到這邊院子裡,看到韓謙對奚荏刀勢如此凌厲,完全不顧隨時有可能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