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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信王楊元演禍亂金陵之後,李知誥則還在江淮地區活躍了很久。

李知誥的能力要比柴建、李沖乃至信昌侯李普等人更強,更加務實,這是肯定的,更重要的一點則是這段暫時還未曾發生的歷史記錄,說明李知誥對信昌侯府及晚紅樓應該很早就有清醒認識,並且在三皇子被鴆殺之前就已經做好不受牽連的準備了。

要不然的話,很難想像猝手不及間受其牽連,李知誥還能有翻身的機會。

也恰恰是如此,韓謙才決定冒險去遊說李知誥,而不是坐看形勢惡化下去到支撐不下去的那一刻他捲鋪蓋逃往敘州;畢竟那樣的話,實在是太消極了,準備也太不充足。

更何況,他要是沒有行動,誰知道信昌侯府及晚紅樓什麼時候將觸手伸過來,直接將左司從他手裡奪走?

以他對信昌侯李普及黑紗婦人一貫的瞭解,這個時間絕對不會長。

襄州城的四門守軍都是杜崇韜的嫡系兵馬,但三皇子身為副帥,在襄州軍也受到優待,確認過韓謙、李知誥的身份,即便對他們深夜趕回襄州城很是疑惑,但守門的校尉並沒有留難,很快就下令開啟側門,放韓謙、李知誥他們進城。

穿街過巷,百餘騎很快就抵達錦興坊——襄州城執行宵禁,這時候坊門已經關閉,但守值的小校看到李知誥、韓謙、李沖三人同時回來,照樣沒有吭聲,就直接將厚重的坊門開啟,放他們進錦興坊。

田城、楊欽則率左右三十餘精銳斥候先撤了回來,他們聽到馬蹄聲傳來,便照約定的計劃,整飭衣甲從巷道里迎出來。

「楊欽,你們守住坊門。」韓謙低聲吩咐楊欽道。

柴建率侍衛營百餘將卒隨楊元溥進駐錦興坊,但沒有什麼事情發生,夜深之時僅有數名將卒守在坊門這裡,其他人都酣然入睡;韓謙著楊欽率二十人,足以將坊門控制住。

「知誥、韓謙,你們怎麼都回來了,荊子口的梁軍到底有何異動?」柴建聞聽韓謙、李沖陪同李知誥突然進入襄州城,趕到坊門來,他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慌亂間從床榻間爬起來,衣甲都沒有理整齊,小步跑過來緊張的問道。

「一言難盡,我們先進去見過殿下再說,」李知誥聲音吵啞地說道,「內侍伯張平呢,我聽韓謙說父親將他安排到殿下身邊了?」

「張大人住在殿下的宅子裡,不知道有沒有醒過來。」柴建說道,沒有疑他,在前面引領李知誥、李沖、韓謙往坊院裡側走去。

李沖聽到柴建剛才所說的話,眼裡疑色更重,為什麼柴建會認為荊子口梁軍有異動?

韓謙這廝到底在中間傳遞怎樣的資訊,他想幹什麼?

李沖蹙著眉頭看向韓謙手下人已經坊門控制住,下意識的抓住腰間的佩刀,但看左右簇擁他們的,皆是大兄這些年在軍中帶出來的精銳,他又感到心安。

韓謙瞥了已起疑心的李沖一眼,也不會理會他,只是與李知誥一起催促著柴建往裡走,根本不給李沖找柴建問話的機會。

眾人很快便走進三皇子楊元溥在錦興坊內部的臨時府邸裡。

大部分的將卒都已經睡下,都還住在府邸兩側的營房裡,僅有少數將卒在府邸值守。楊元溥也是被驚醒,剛穿好衣袍,在張平的陪同下走到前院來。

「荊子口到底發生什麼事情?」楊元溥為張平、姚惜水的不請自來,猶是滿心憤怨,但他也知道大局要緊。

張平皺眉盯住韓謙,臉色有些難看的張口問道:「韓謙,你說荊子口梁軍有異動,怎麼又騙都虞侯跑回襄州城來?」

他要比柴建、李沖敏銳得多,看到李知誥、韓謙隨柴建進來,特別是李知誥的嫡系扈衛以及左司斥候並沒有照著規矩留在府門外等候,而是徑直闖進府邸裡,他就意識到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