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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頁

如若她想自由戀愛自主決定自己的婚姻,那憑江時的本領和身份,兩三年後,金陵應該有許多人家可以供顧長英選擇。

——當餘琨瑜把自己的這一串想法講給江時聽的時候,男人放下手裡的圖紙,挑了挑眉。

「你覺得我的辦法怎麼樣?」

「非常棒。」

江時鼓起掌來,讚嘆道,「完全就是在割你丈夫的血肉,濟別人的貧。」

「我怎麼割你的血肉了?」

「又要給一大筆離婚補償費,又要安排學校和身份,還要替她相看婆家,還要借我的勢去說服她的婆家。」

男人斜眼瞥著她,似笑非笑,「我就是養個女兒,也沒有這麼費勁吧?」

「誰讓你自己把她娶進來了。」

「不是我娶的,我母親娶的。」

「你母親還不是給你娶的?」

餘琨瑜捂住他的嘴巴,瞪他,「堂堂七尺男兒,犯了點事就全推給父母,你還有沒有擔當了?」

「」

江時真是從沒見過這麼上趕著把罪過往自己身上攬的人。

偏偏小姑娘還在叨叨絮絮:「說起來你母親也是挺可憐的,養個兒子養到十二三歲,正是要舒心的時候,兒子就一溜煙跑了。她費盡心血地給兒子娶了個媳婦,兒子還不認,臨了臨了,兒子還要怪她。你說,哪有做娘做的這麼麻煩的?」

「餘琨瑜,你不要忘了我是為了誰才非要離這個婚的。」

「得了吧。」餘琨瑜煩躁地皺著鼻子,「難不成沒有我這個人,你就不離婚了嗎?說到底,你不過就是拿我作筏子罷了。不婚主義這種新鮮的理由說出來,老人們定然是不理會的,現在好了,有了個我,活脫脫的藉口一下就出來了。」

她懨懨地倒在榻子上:「我可真倒黴,什麼都沒做,就成了那個禍水的紅顏,勾搭有婦之夫的姘頭。」

江時很想讓她閉嘴。

這段時間,「姘頭」這個詞幾乎成了餘姑娘的口頭禪,隔幾天就說隔幾天就說,簡直要把自己這段婚姻貶低到泥土裡去。

江時聽了真的非常難過。

他覺得自己光明磊落的一個小酷蓋兒,怎麼就變成了瞞著嫡妻在外頭與人苟合的垃圾淫賊?

「花著我的錢,睡著我的身子,還要詆毀我的名聲。」

他吊兒郎當地往後一仰,語氣懶散又惆悵,「真是最毒婦人心啊最毒婦人心。」

——要不是手裡沒有刀。

毒婦人餘琨瑜發誓,要不是沒有刀,她一定會在這個熱熱鬧鬧的年節,手刃親夫。

碎屍萬段。

年節很快就過去了。

農曆立春第二日,顧長英從一輛馬車上跳下來,裹著一件披風,敲響了柞燈巷27號的黑漆大門。

這個時候是午後日頭最曬的時候。

雜誌社上六休一,今天正好休息,江時想要拉著餘琨瑜在院子曬太陽,但餘琨瑜嫌棄日頭太亮刺的眼睛疼,就搬了張小桌子躲在雜物間裡收拾書稿。

所以門被敲響的時候,開門的是江時。

春日明媚,屋簷外的早櫻開的羞澀又嫵媚。

男人大半張臉都被櫻花的陰影擋住,剩下一半又被過於璀璨的日光蓋住,其實看不太清相貌。

然而就是因為這樣的隱約和模糊,才越發突出了身姿挺拔,氣質清朗。

憑感覺就知道,這一定是個極英俊的少年。

顧長英仰著頭,臉頰上還有未乾的淚痕。

髮絲是凌亂的,身上的披風拖了一半在地上,露出裡頭被颳得破爛的衣裙。

幸好天氣冷,旗袍裡頭還穿了棉衣內襯,所以只顯得狼狽。

看見江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