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眾男子們還試圖前去阻擋,碩風和葉啞著嗓子大吼著:“不要去!”但是晚了,飛騎交錯間,幾十個頭顱已飛上了天空。
穆如騎兵們追至族眾旁,高舉了一面紅字令牌:“天子有命:瀚北右金作反,圍上都屠諸部,天地不容,全族誅滅!”
然後就是慘叫與血光。
碩風和葉那時已經完全再沒有了奔跑的勇氣,他怔怔站在那裡,突然旁邊一位老者扯過一張羊皮將他蓋住,一把推入了羊群之中。
碩風和葉蜷縮在群羊的蹄間,緊咬住嘴唇,身子發抖,什麼也不敢聽,什麼也不敢想。那些羊愣愣的站在他周圍,看著幾十尺外的殺戳,它們只有在狼群來時才懂得逃。碩風和葉後來每每回憶起這個恥辱時刻。他就緊緊咬住自己的嘴唇,想,我曾活得象一頭待宰的羊,但我不會永遠這樣活著。
那次大追剿持續了一個月,八部族數十萬人在數千裡潮北寒漠上四下逃散,穆如軍也分成數千小隊四下搜殺。不知多少人死在這次剿殺中。碩風和葉只知道逃亡路上隨處可見屍身血跡,那是穆如軍奔過的痕跡。
但突然間這剿殺停止了,就在八部族已然絕望的時刻。不知為了什麼,穆如軍象是一瞬間從草原上消失了。
後來碩風和葉才知道,那是因為端朝皇帝牧雲勤的九弟,東陸的宛州王牧雲欒起兵造反了,穆如世家要回東陸作戰。穆如驃騎雖然留在北陸,但需更換主將,所以才會停止搜剿追殺,調回上都整編。
如果剿殺再持續三天,也許碩風和葉就凍餓而死在冰原上了。但是隻是三天的區別。大端朝就將在十年後迎來亡國的時刻。
碩風和葉終於尋到了自己的族人,他剛從飢寒中緩過來,就立刻騎上瘦馬,去四下各營,聲嘶力竭的呼喊:“你們還準備在這冰漠上靠著幾根枯草活下去嗎?你們還打算倚著羊群過一輩子嗎?不可能了,穆如軍隨時會回來,想活下去的人跟我來,我們需要一支真正的騎兵,我們要把自己訓練成一支比狼還狠,比暴風還烈的騎兵,忘記你們的羊吧,我們的生路,只能靠刀去搏取了!”
無數心懷復仇烈火的各部少年們立刻帶上自己的新駒,用樹枝削成木刀去跟隨碩風和葉。他們在草原上自己劃分編制開始訓練,沒有任何的兵法操典,只憑了碩風和葉對那次大戰的記憶,穆如騎軍如何出擊,如何分隊,如何穿插,如何圍射。而如果遇上敵軍如此戰法,如何應對,少年們紅著眼睛,日夜討論,一旦有了想法,就上馬訓練。從馬上摔下來斷了腿,被木棍誤傷了眼睛,都沒有人出聲報怨。父母們在遠方看著他們,沒有人來喝止,只是默默的放下食物與羊奶。
誰都明白,瀚北諸部能不能有未來,就看這群少年了。
4
“我們的馬根本不能稱之為戰馬。”那天,少年們演練累了,坐在草地上用草棍在地上划著,“它們無法不吃草料就連續賓士,沒有辦法一天內急行軍五百里,一看到火或長槍就會驚慌奔跳,也根本不敢躍過壕溝,這樣的話,我們再不要命,也根本不可能和穆如世家的騎兵去拼。”說話的是面色黑黝的赫蘭鐵朵。
“穆如世家的戰馬是什麼馬種?為什麼那麼強健?”有少年問。
“那是穆如騎軍專用的戰馬,名叫凌風,是衝刺起來最快的一種馬,它們遠遠奔跑的時個,宛如蹄不沾地踏風而行,而耐力又很好。俗語說:”二十年一名將,二百年一良駒。“好馬是需要血統的,穆如氏族從三百年前在草原就在培育這種馬了,他們會把出生後瘦弱的幼馬殺死,以保證整個種群的血統強健。當時的東部草原霸主牧雲族就曾被這種戰馬打敗過。但這種戰馬一在別的騎軍或部族中馴養,就會退化,所以,目前也只有穆如鐵騎擁有這種戰馬。這也是穆如騎軍作為端朝最主力的精銳地位無法動搖的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