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為什麼要抄,可我的心告訴我,這是我最後的寄託了。
姐姐做了貴妃,訊息傳回家時,我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陛下不是個好相與的,如果好相與,那也就不是陛下了。
伴君如伴虎,我的爹爹,就是個最好的例子。
第二天,陛下召見了我,封我做了吏部尚書。第三天,我見到了姐姐,她過得很好,我放下了心。
陛下對姐姐的真心,我見得到。我能做的,就是抓住所有的機會,坐到最高的位子上去。我要讓我的姐姐,生活的有底氣。
或許她並不需要我多有權勢,也不需要我站的多高,讓她更好的借力。可這是我唯一能為她做的了。我愛我的姐姐,而我虧欠她。
初二,姐夫竟然帶著姐姐回門了。這是這一年裡,家中最好的喜事了。
姐姐面色紅潤,姐夫對她的寵愛恨不得昭告天下。我很高興,至少,我們姐弟倆,有人得到了真正的幸福,這就夠了。
慕言哥哥也在,他每年都會回來住半個月。他會做各種各樣的菜,色香味俱全,讓娘都甘拜下風。明明是個武將,他卻長得比花魁都妖嬈,廚藝比洛陽樓的師傅都出神入化。
這樣的慕言哥哥,讓人怎麼不愛?
我有心想為他分擔些,卻在抓雞時摔了腿。他沒笑話我,他從來不會笑話我的,可我還是覺得羞窘。我掙開他的手跑回屋子,看著滿手的泥垢苦笑。
這樣的路阜言,怎麼配得上他?
看著慕言哥哥和魚真姑姑聊得火熱,我心裡更不是滋味。
魚真姑姑是個好姑娘,風一樣的輕快,火一樣的熱情。笑起來的時候,世界都亮了。
可我就是不想看見他倆在一起,或者說,我不想看見慕言哥哥和任何女人在一起,當然,男人也不行。
我想喝悶酒,可酒還沒入喉,就被他攔下。他溫柔笑著,讓我愛惜自己的身體。
我怎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我一定要活的比你長,這樣,才能讓你無牽掛的去。
陛下說要賜婚時,我驚住了。
那一刻,我很想拍著桌子站起來。我不娶!天仙也不要,誰比得過我的慕言?
可我忍住了,說我窩囊也好,說我懦弱也罷。我就是沒有站起來,我故作淡定的夾菜吃酒,我想看看,他是什麼反應。
他說,他不娶妻。那一刻,我的手高興的顫抖。我好想站起來擁抱他,可腿是軟的。
爹爹的酒杯砸過來的時候,我去推他,可他像個木頭人一樣,不說話,也不動。
再然後,他說話了,說出了我夢寐以求的那句話。他說,他不喜歡女人。
我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手,筷子落在了地上。
我看見他落寞的表情,他眼裡的桃花枯萎了。他向爹爹鞠躬,笑著出去。可那笑,比哭還難看。
我的心都要碎了,我知道,我不能再任由自己怯懦下去了,也不能再用任何藉口去為自己尋求心靈的安慰。否則,我會徹底失去最重要的東西。這比殺了我還難受。
那天晚上,我去找他。拿著厚厚的一沓紙,上面是我寫了三年的史記,五十九遍。濃厚的墨字上滴著我的汗水,還有我的歉疚和愛意。
我敲門,門開的很快。
慕言哥哥的額頭上粗粗纏著塊布,臉色蒼白。他看見我,眼神亮起,復又暗下。
他笑著和我打招呼,「牛兒,還不睡?」
「我愛你。」我看著他的眼睛,還有他眼角下的疤,一字一頓。
三個字,耗費了我全部的青春,全部的熱血。沒想到,說出來竟這樣輕快,這樣的讓人心滿意足。
「你說什麼?」我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