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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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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侯爺,您雖與相夏至結交,情誼深厚,但我大明江山至關重要,絕不能因一名妖詭之人有任何異動。為表侯爺忠心耿耿,殺她也是值得的。”王保振笑得陰險,直盯著望月。

望月只看向皇上,慘淡一笑,“皇上,朝廷就是這樣對待有功之人嗎?如此一來,將來誰還為朝廷效力?”

王保振怒斥一聲:“護國侯,你這是什麼意思?挾功迫主嗎?!”

望月昂然一舉手中密旨,“皇上,這道旨,恕臣不能受。”他頓了頓,“末將請皇上召見相居士,她是不是妖人,一見便知。”

皇上猶豫起來,“這……”

王保振及時喝道:“護國侯,皇上命你格殺相夏至,你敢抗旨?”

望月冷冷瞥他一眼,煞氣頓熾,竟駭得他噤了口。

轉臉看去,皇上仍在猶豫,望月又喚一聲:“皇上!”

倒是一旁的李公公不忍,悄悄上前,輕聲道:“望侯爺,您不必催了,已經遲了。”

望月一震,“什麼?”

——***——

她也在等,等他回來。

本來他說可能來不及送她,她並不在意,戰事一畢,還會見面,可如今,恐怕是見不到了。

是不是,也真就來不及送她——

上黃泉路?

“要說流雲按這項罪名處死倒不稀奇,他本來就挺妖怪的,那麼多年也不見老,可安在我身上我可不服,我普普通通,不美不醜,哪裡像妖人!”

她不滿地喃喃,看向桌上那精緻的酒杯,杯中有酒,清澄碧澈,像相思谷地裡的流泉,有點親切。

“這酒珍奇,我花了好些力氣才請人研製出來,不喝可惜。”她輕輕執起酒杯,啜飲入喉,喝罷翩然轉身,向兩名等候已久的宮廷侍衛微微一笑,看向他們手裡的白綾,不由蹙一蹙眉,“你們要用它絞殺我?”

兩名侍衛被她的悠然自若弄得有點糊塗,一般人臨死前不都是哭天搶地、驚駭欲絕嗎?怎麼她……似乎一點都不怕?兩人面畫相覷,又一起點頭應聲:“不錯。”

傳旨太監也有些不知所措,這女子乍聽旨意時,也只是微訝,不見驚惶之色,還從從容容地備了酒,自斟自飲。見她荊釵素裳,憂雅閒適,笑容朗揚,的確也不似旨意上寫的什麼妖人。只是他們這些按旨辦事的人,更冤更慘的境況也都見過,雖然此時情形有些令人愕然,但該執的刑總是要執的。

“動手吧。”他一頷首。

“慢著。”相夏至後退,瞪著那條白綾,“被絞死是不是很痛?”

傳旨太監不耐起來,“都要死了,還管什麼痛不痛的,你拖了一個時辰啦,還要怎麼樣?咱們可要回去交差的。”

“我不僅怕死,而且怕痛。”她向門外瞧瞧,“怎麼還不來?”

“誰來也救不了你,早上頒佈了兩道旨,一道是命護國侯格殺你,但上大人料護國侯未必遵旨,便叫咱們提早前來執刑。”傳旨太監面無表情,“你等不到人來了……”

“誰說的!”

怒吼聲破門而人,震得幾人耳鼓嗡嗡作響,景千里闊步踏進,冷哼一聲:“景某在這兒,誰敢動手。”

傳旨太監是認得他的。錦衣衛屬皇上直轄,常常出入宮幃,這位景副總指揮大人性烈剛直,刀不認人,人皆懼怕三分。但他奉旨執刑,卻不得不壯起膽子道:“聖旨在此,景大人怎可如此不敬?”

景千里暗恚,他接了震平王府傳出的訊息,匆匆趕來,但只能拖延一時,確是無法抗旨。

相夏至知道他心思,淡淡一笑,“景大人,我不是為難您救我,我只是想託您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