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功法的缺陷很大。」
玉羅剎博覽群書,年少時就能自創功法,如今想要弄清宮九的問題,自然是小事一樁。
「這功法需要不停的受傷才能又所精進。」玉羅剎自覺自己已經是個怪人了,可他沒想到宮九的功法居然更加的怪異,他是以『傷』為根基來修煉的:「每一次瀕死的傷情都能讓他的功法更加強大,只可惜……他到底是個人,有些損傷表面看不見,就算修復了,也是會留下痕跡的。」
司蠻立即想到當年宮九一次一次的被吳明喊走,然後一次次的受傷回來。
原來是在練功麼?
她猶記得,宮九剛開始的幾次受傷恢復的很慢,就好似個正常人似的,她那時候給他上藥,抱著半夜疼得睡不著的宮九安撫著他,在他癢的受不了想要摳血痂的時候,壓著他不讓他動,也不知從何時起,宮九突然的就不再需要治療了,他的身體變得能夠自我痊癒,無論多麼嚴重的傷,他都能在最短的時間恢復。
她抿了抿嘴。
終究忍不住的露出心疼的神色來。
兩個大宗師療傷,本該很快就恢復,可宮九身上的傷恢復了卻仍舊沒有醒過來。
帶著宮九回了房間,又要了熱水讓小廝給宮九擦了身子換了衣裳,看著他躺在小榻上,司蠻才坐在榻邊,微微的鬆了口氣。
宮九沒醒來是因為依舊在夢魘中。
他又看見了他母親,耳畔響起的是父親太平王哭訴的聲音。
「我愛她,可我是個王爺,我不能因為一個女人而毀了江山。」
父親太痛苦了。
他為了家國親手殺死了自己深愛的女人,只因那個女人是奸細,是外族的探子。
可在自己的兒子宮九來問他願不願謀反時。
他看著兒子那雙與妻子一模一樣的眼睛,終究點了頭,可隨之而來的,卻是將自己自我圈禁,不僅不見僕從管事,甚至連宮九他都不見了。
「母妃……」
耳邊傳來哽咽呢喃的聲音。
司蠻猛地驚醒,直起身子,就看見油燈的燈芯變得很短,眼看著就要滅了,連忙拿起小竹棒挑了挑燈芯,燈光漸亮,她下意識的朝旁邊的小榻看了一眼,就看見宮九淚流滿面,眉心微蹙,哭著喊『母妃』的樣子。
她連忙走過去,拿起帕子給他擦拭額頭的冷汗。
突然手腕被一直陰冷的,濕漉漉的手抓住了,原本一直沉在夢魘中的人此刻睜開了雙眼,眼中滿是迷離:「母妃……」
她的身子被拽的一歪,然後就被宮九圈住了腰。
玉羅剎從床上起身走過來,就看見宮九將臉埋在司蠻的肚子上,似乎還沒清醒的樣子,可縱使如此,他的臉色還是『啪嘰』一下沉冷了下來。
他大步走過去,一把將宮九從司蠻懷裡扯出來,隨手扔在小榻上。
「你幹什麼?」司蠻被拉進一個溫暖的懷抱,不由得有些懵。
「他再抱著你,我就廢了他。」
入世後的玉羅剎已經變成了一個正常的……妒夫。
此刻的玉羅剎臉色陰惻惻的,語氣也很冷沉:「我說到做到。」
司蠻抿了抿唇,目光複雜的看向玉羅剎,她總覺得,玉羅剎變的越來越不像玉羅剎了。
也許是玉羅剎下手太重了。
宮九這會兒已經醒了。
他神情茫然的看著自己的雙腿,直到聽見玉羅剎的聲音,才抬起頭來,然後就看見被玉羅剎抱在懷裡的司蠻,他的眼睛驟然一亮,隨即又突然變得滿是委屈:「姑姑。」
「小九。」
司蠻聽到宮九喊自己姑姑,就知道他醒了。
掙脫了玉羅剎的懷抱,司蠻走到宮九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