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進去,就看見這小子和王公子爆發了肢體衝突,雙方扭打在一起,這小子正用腦袋擊打王公子的拳頭。”
誒!
徐長安瞪著所謂的證人,一口老血差點噴了出來。
“去尼瑪,老子能用腦袋擊打這王八蛋?”
證人兩眼一翻:“或許你練的就是鐵頭功呢,哼,頭就是你的兇器。”
???
公堂大門外,被紅色木柵隔開的一眾吃瓜看客,“轟”地爆發出一陣嘈雜而歡樂的笑聲。
......
長安府,萬年縣縣衙公堂。
徐長安下意識地打量了一遍自己周遭的環境。
這是一個開間極大的堂屋,陽光從敞開的大門湧進來,將堂內分成明暗交接的兩個部分,明處固然令人心情愉悅,暗處卻帶著某種不言而喻的威嚴與深沉。
硬山捲棚頂,白牆灰瓦,青磚地面。
大堂正前方,高懸著“明鏡高懸”的匾額,匾額的下方,是一幅“紅日出東海”的背景壁畫,
仙鶴朝日,海水清淨。
壁畫前,擺放著一張厚重無比的紅木大案、案上除了文房四寶,還有一盞茶,一支硃筆、一支墨筆,四個籤筒。
籤筒的筒身分別寫著“執”,“法”,“嚴”,“明”四字,筒內各插著一大把尺長的竹籤。
竹籤又被分作本色,黑頭,白頭和紅頭四種顏色。
這東西叫做“火籤”,前世影視劇中,每當官老爺喝令拿人和打屁股,都會殺氣騰騰地擲下它們。
此時,一位年約四旬的綠衣官員,端著身架坐在大案後面,一副聲色不動穩如老狗的樣子。
拄著刑棍的衙役泥塑般肅立兩邊。
空氣中似乎彌散著一股肅殺之氣......
好魔幻的樣子!
徐長安忍不住在心中輕輕吐了口氣,眼前這個戲劇性的場景,還是讓他懵了一下,想笑,卻又笑不出來。
他的對面,隱隱索索站著幾名同自己相仿的少年。
在他們身旁,一名腦袋包得像粽子一般的傢伙,半靠在躺椅上,只露出一雙眼睛,怒視著自己。
此時高居大案後的周縣令,想笑,同樣也笑不出來。
他左手端起茶盞的託碟,右手的茶蓋在茶水裡輕刮幾下,吹吹氣,將茶碗送到嘴邊,抿上一小口,臉上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
心頭卻有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
這一大清早,他都還沒來得及吃上一口早茶,前堂的鼓聲,便一陣急過一陣地響了起來。
滿心惱怒的來到大堂,剛一落座,身邊的師爺已將一紙訴狀,飛快地遞了上來。
他的腦袋立馬就大了起來。
原告是戶部侍郎王廉的獨子王庸。
被告徐長安。
現場證人唐正,吳子建,孫權。
事發於今晨卯時末刻時分,平康坊與崇仁坊之間的十字大街上。
所告之事,乃是被告徐長安尋釁滋事在先,無故毆打原告王庸,致其鼻骨折裂,後腦腫脹,全身多處損傷,多次出現休克,幻聽,驚厥......等症狀。
原告請求簡直不要太簡單。
要判被告賠償醫藥費,護理費,交通費,折舊......精神損失費,合計白銀三千兩。
並依律治其重罪!
又是平康坊?
這個長安城最有名的銷金之窟,紈絝子弟薈萃之地,自他上任以來,就從未消停過,特別是一幫子半大少年,幾乎就成了他這地兒的常客。
爭風吃醋,打架鬥毆......
這樣的案子實在是太多太多。
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