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回泠上前抓起楊氏的手握在掌心,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輕言細語道:“娘,這是怎麼回事?我三個月的藥錢不過也才一百八十兩,你說欠了二百兩,這讓人如何相信?”
楊氏嘴唇輕碰了碰,欲言又止著抿緊了唇。
孫張氏在一旁笑出了聲,聲音顯得有些刻薄,宋回泠抬眼一看,就見她微微抬起下巴,神態高傲,嘴角掛起一絲輕蔑的笑:“看吧,你娘都承認了,這可不是我說的。”
孫張氏繼續洋洋得意道:“還不都是為了給你這個病秧子治病,你娘跑到我家找我借錢,說還差十兩銀子,我們小門小戶的出十兩銀子也肉疼,我不肯,她就跪著求我,只要能借錢給她,怎麼著都行,我就說只要她一個月後能按時還我二百兩銀子,這錢就借給她,她自己也答應了。”
借十兩還二百兩,這事聽起來太荒唐,楊氏垂下頭,不知該說什麼,她也實在是走投無路了。
當初她花錢替兒子打點關係討媳婦,軍中管事那人分明告訴她給賀斬尋的媳婦身輕體健,模樣水靈,誰知接回家的竟是個只剩半口氣的將死之人。
請了大夫,說是連續三日服用最上等的藥材便可救回命,之後再用帶參的藥材將養幾月便可調理得七七八八。
可那三日的藥材貴得不講理,一日便要花上十兩,三日便要花上三十兩,她將能賣的都賣了,算上賀斬交給她的全部軍餉,也還差十兩。
這事她不敢讓賀斬知道,只得想辦法借錢,整個雲屯寨最富有的也就是孫家了,她這才被迫上門,當初借錢的時候哪想著以後的事,只想著不惜一切代價將人救活。
“張嬸,能不能再緩幾日,到了時限再說?我的銀梳不是也抵押在你那兒了嗎?”楊氏說這話感覺理不直氣也不壯。
孫張氏冷笑一聲:“這可不行,說好銀梳是用來換公雞的,而且你那把銀梳,我早已賣出去,也才換回三兩銀子,還差得遠呢!”
“什麼?”楊氏看著孫張氏,雙目瞪得渾圓,眼角險些眥裂,“不是說好等我還錢就把銀梳給我嗎?”
孫張氏扶了扶眼角,像聽見什麼笑話似的:“東西都給我了,自然是由我做主,何況欠債的是你,哪能輪到你說了算。”
啊的一聲撕心裂肺的叫聲響起,宋回泠還沒反應過來,就見楊氏突然尖叫著衝出去,像頭暴怒的野獸,將孫張氏撲倒在地,騎在她身上,拽著她的衣襟崩潰嘶吼:“那可是賀阿哥親手替我打造的,我就只有這麼個念想了,你為何不經過我同意就賣了?”
“我賣就賣了,為何要經過你的同意?”孫張氏伸手用力一推,將楊氏反壓在地,惡狠狠道,“我呸!當初嫁給賀韜的本應是我,要不是你這個不要臉的狐狸精勾引他,這把銀梳怎可能到你手中,那本就應該是屬於我的!”
宋回泠眼睛快速眨了好幾下,沒想到都這樣了還能吃到瓜。
擔心楊氏敵不過孫張氏,她趕緊讓阿默上前將人拉開,但阿默才邁出一隻腳,楊氏就又將孫張氏反壓在地:“我與賀阿哥那是情投意合,你們之間又無婚約,只是你單方面喜歡賀阿哥,憑什麼汙衊我!”
“就是你勾引他的!”孫張氏掙扎著伸手去撓楊氏。
楊氏一把拍掉,死死掐住孫張氏的脖子,咬牙切齒道,“你今日不給我把銀梳找回來,我就殺了你!”
宋回泠不得感嘆,包子被惹急了也會戰鬥力爆棚。
楊氏身量明顯不如孫張氏,可卻能將孫張氏壓制得無法動彈,只見孫張氏白眼一翻,已開始無力動彈。
宋回泠趕緊讓阿默上前將人拽開,只不過這回拽的是楊氏。
楊氏被阿默拉開,坐在地上就開始嚎啕大哭,宋回泠趕緊上前安慰:“娘,別哭了,銀梳被賣了,我們想辦法攢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