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後治療也如這般需要施針,若是這點苦頭都吃不了,我勸你們還是回去吧。”於大夫作勢就要收回銀針。
宋回泠敏銳捕捉到話中深意,那就是還有得治!
“阿默,乖,聽於大夫的,將舌頭吐出來,你要是怕痛,就抓著我的手。”宋回泠將右手伸到阿默跟前,細聲細氣誘哄道。
阿默輕輕推開橫在眼前的纖細手腕,衝宋回泠搖搖頭,垂下眼眸,吞了吞口水,閉上眼吐出了舌頭。
他不能給回泠姐姐丟人,不就是扎針而已,他受得住!
於大夫眯了眯眼,重新舉起銀針,緩緩刺入阿默的舌頭裡。
銀針刺入那刻,阿默眉頭皺緊,隨著於大夫手指輕輕捻轉銀針,他面上神色更加痛苦。
宋回泠抬手,輕輕搭在阿默肩頭,不輕不重往下一按,他面上神色這才稍稍緩和了些。
於大夫接連在阿默舌頭上施了三針,又分別在他左右嘴角處各施了兩根銀針。
隨即收回手道:“堅持住,一盞茶功夫即可取針。”
阿默僵硬轉頭看著宋回泠,眼底寫滿驚慌與無措,就這麼堅持一盞茶功夫,他流口水怎麼辦?
一想到還沒取針,口水就流滿下巴的場景,他此刻只想一頭撞死,實在太丟臉了!
他連忙將頭轉過去,背對宋回泠和於大夫。
宋回泠怔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阿默在擔憂什麼,請於大夫幫忙找了塊絹帕,偷偷塞給阿默:“一會兒要是流口水,就自己動手擦擦吧。”
阿默推開手帕,倔強仰起頭,就一盞茶功夫,他一定能堅持。
行吧,孩子自尊心還挺強。
宋回泠收回手帕,強憋笑意:“阿默,千萬別低頭,口水會掉!”
阿默:“……”
於大夫替阿默施完針,便拿出紙筆,埋頭在寫些什麼。
宋回泠目光落在那張紙上,開口問道:“於大夫,請問我表弟的啞疾究竟是何情況?”
“這不好說。”於大夫抬頭看著宋回泠,“要等施針結果來看,若是真如我所想那樣,這件事恐怕得報官。”
宋回泠心裡一個咯噔,阿默的啞疾難不成是被別人害的?
聽完於大夫所言,阿默面色同樣變得無比複雜,貌似他從記事以來就無法說話。
緊張忐忑中,一盞茶功夫終於熬過去。
於大夫開始替阿默取針,第一根銀針取下來時,宋回泠的心就跟著跳了一跳。
上面竟然出現了零星的黑色斑點,從嘴角處取下來的四根銀針都有這樣的情況。
待到舌頭上那三根銀針也全部取下後,宋回泠的面色徹底沉了下去,柔和的眼眸似乎凝結了一層薄霧。
先前取出來的四根銀針只是零星有些黑色斑點,可後面取出來這四根銀針卻是通體變黑,顏色黏稠似要將銀針腐蝕一般。
“於大夫,我表弟這情況可是中了劇毒?”宋回泠面色無比凝重問道。
於大夫拿起一根銀針湊到眼前,雙眼幾乎眯成一條縫,宋回泠難得從他臉上看見無比頭疼的神色。
“賀娘子。”於大夫放下銀針,語氣嚴肅道,“你表弟的啞疾確實是中毒所致,這毒至少在他體內沉積了十二年。”
宋回泠瞪大雙眼,瞳孔急劇顫抖了幾下。
阿默今年十五,這意味著他三歲那年就被人投毒,是誰這麼心狠手辣,竟連個孩童也不放過!
阿默攥緊雙拳,一股無力的窒息感湧上心頭。
為什麼?是他孩童時期太過頑劣遭人記恨了嗎?
宋回泠喉嚨上下滑動一瞬,穩住心神,問:“於大夫,這毒叫什麼名字?您可有解毒之法?”
在宋回泠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