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全身貫注在紐扣之上,絲毫沒注意其他。
在快要解開最後一節的那瞬間,傅雲嬌的手腕突然被一股強力扣住,她人還未來得及反應,身子已經被那股力量拖拽向前。
「你在做什麼」
一陣灼熱的氣息噴在傅雲嬌耳邊,她掙扎,抬眼間,猛然發現那人盯著她的眼神陰鶩狠戾,像潛於深林中的某種野獸…
第10章 衝突
傅雲嬌手腕被扯得翻轉開來,她呼了聲痛。驚訝一個燒成這樣的人,還能有這麼大的力氣。
蔣勛的溫度一點點滲進她的毛孔,他施力,又問了她一遍,
「你在做什麼。」
這一遍,蔣勛每個字都咬緊得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一樣。
他的語氣過於有攻擊性,彷彿懸在傅雲嬌頭頂一把明晃晃的刀。
不用看,光聽聲音,傅雲嬌也能判斷出他的憤怒幾近滿格。
然而蔣勛不會知道,這樣的衝突,傅雲嬌並不是第一次面對。
剛生下小也時,傅雲嬌為了奶粉錢,在足浴城工作過五個月。
足浴城那樣魚龍混雜的地方,客人大多是暴發戶,包工頭和民企小老闆。
他們熱愛在酒過三巡後呼朋引伴地去足療推拿,更愛為了充面子,出手闊綽地給技師小費。
他們會把沾滿油漬的鈔票塞進傅雲嬌的衣領,也會借酒勁變著法地佔她便宜。
在底層服務業討生活的人,要想自保,性子自然要被錘打得刀槍不入。
傅雲嬌還記得,在足浴城烏煙瘴氣的包廂裡,自己也曾被一個醉酒男人用強力鎖住了雙手,壓在按摩椅上。
她的後背摩擦著塑膠味的椅墊,呼吸間儘是令人作嘔的濁氣。
男人斷定她平時低眉順眼慣了,肯定是個不敢反抗的軟柿子。
而誰知道那一次,傅雲嬌用一把不到兩寸的修甲刀,生生切下對方半個小指,讓血染透了一整桶洗腳水。
傅雲嬌的人生從來不是童話故事。
比蔣勛惡劣百倍的爛人,她都遇見過
所以就算此時他再怒目而視,她也覺得不過如此。
她在短暫地驚愕後,很快恢復理智,平靜地直視蔣勛說,「蔣先生,請您先鬆開我。」
「你先回答我!」蔣勛怒氣快要將傅雲嬌淹沒。
「您先鬆開我。」
傅雲嬌有種錯覺,覺得再被蔣勛這麼擰下去,自己關節將會錯位。
她轉了圈手腕,竭力忍痛和蔣勛周旋道,「蔣先生,您不是不允許我靠近嗎,那您覺得我們現在的距離是合適的嗎?」
傅雲嬌太清楚,蔣勛的弱點是什麼。
她說話的同時,有意鬆懈撐在床沿的手肘,任垂縵似的發拂過蔣勛的脖子和胸口,
好似在提醒他,他們距離過近。
然後如她所料的,蔣勛被她毫無徵兆的俯首分散了心緒。
他在她氣息鑽進鼻腔的剎那,迅速折過臉。
「傅雲嬌!」
蔣勛近乎低吼,甩開對她的鉗制,一把將她推向床下。
傅雲嬌跌坐在床邊,打翻了水盆。
水潑在身上,濕濕漉漉,略顯狼狽。
然而她像是早有預料一般,臉上表情也無起伏,撣開毛衣上的水珠,靜靜站了起來,說,
「蔣先生,您發燒了,我不知道您能不能混著吃退燒藥,所以只能先幫您擦身體降溫。」
「你憑什麼碰我?我說過多少次,不需要你多管閒事!」
「那您覺得我怎麼做才對?」 傅雲嬌反問他,
「蔣先生,您是聰明人,請您告訴我應該怎麼做。是眼睜睜看您發燒生病,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