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每個人都這樣呢,旁觀者清的事,到了自己,就如霧裡看花,水中望月。
傅雲嬌有許多反駁的理由可以說,但末了,只能說,「他不可以。」
蘇妙來了好奇,問,「為什麼?」
「因為從前有個故事,叫做胭脂扣。」
傅雲嬌細細將故事講給蘇妙聽,故事很短,三言兩語便可說完。
無非是紈絝子弟愛上風塵女子,他以為她是紅塵知己,她誤把他當做俗世救贖。後來無奈家族反對,兩人雙雙約定殉情,結果她死於九泉,而他被救活,潦倒一世。
她在地府苦等五十年,再找見他時,他反了悔,娶妻生子,已將她拋諸腦後。
真心瞬息萬變,誰也不能把誰的命運交於他人的手上。
那是傅雲嬌從小就認準的道理。
故事聽罷,蘇妙打了個哈欠,
懶懶地說,「可這是別人的故事,傅雲嬌,你不是如煙,蔣勛也不是十二少。你怎麼就知道你們沒個好結局。再說,你的人生還有幾十年,難道你能保證再遇到另一個人,就能走到白頭?就算是相愛五十多年的老伴,最後總得有一個人走在另一個人前頭。」
「真心是會變的,可我相信,就算他變了,你傅雲嬌,依然能有從頭再來的底氣。」
「這個人愛不到頭,換個人再愛就是咯,有什麼大不了的。」
沒什麼大不了的,是你自己嚇自己。
蘇妙語重心長地拍了拍傅雲嬌肩頭。
「你好好想想吧,我先回去了。」
蘇妙揹包離去,然後在她看不到的角落,十指飛快打出一行資訊:
「十萬火急!傅雲嬌打算找男人假結婚了你那邊快點準備準備!」
傳送完畢,蘇妙再轉頭看還留在原地沉思的傅雲嬌想,
這一天,該她操心的事可真不少。
第48章 愛人不可能到白頭(二)
新見面的男人,穿一身格子衫,肚腩微微隆起。坐在傅雲嬌對面,喝一口茶,啐一口茶沫,勻速轉著手裡一串琥珀珠子。
傅雲嬌禮貌地陪著笑,嘴角有些發酸。
「我姐說你二十九了。」男人先開口。
傅雲嬌說,「嗯。」
「哦屬羊」男人捻過兩粒珠子,算出傅雲嬌的生肖,砸砸嘴說,「屬羊的女的,命不好啊。」
傅雲嬌沒聽過這種言論,一時不知接什麼話,男人訕訕笑了下說,「你別介意,我也不是迷信。就是老人有這麼個說法。」
「哦」
「你看你,孤身一個人帶個兒子可不是命不好。」
「」
傅雲嬌低頭深吸一口氣,看著命運被他一句話判定,想笑。但兩手攥緊裙邊想,算了,忍個二十分鐘就好。
男人又問了她幾個問題,傅雲嬌輕聲應付著,心思早就飄到茶樓外。
這場所謂的相親其實是她為了還人情不得已來的。店裡的老顧客王姐,三番四次找她說媒,把自己那位做廚師長的表弟誇得天花亂墜。
傅雲嬌躲了幾回,見實在難拒絕,硬著頭皮答應下來,先見個面再說。
「對咯,見面而已,喜歡就接著處,不喜歡你就當多交一個朋友唄。」
話雖如此,可在接觸五分鐘後,傅雲嬌才真正體會什麼叫話不投機半句多。
男人坐下後先是把她從頭看到腳,翹腿笑誇道,你比我想像得年輕。傅雲嬌還未回應謝謝,他接著又說,只不過生過孩子,再年輕也不值錢了。
見面第一句話,已經讓傅雲嬌在心裡把這人判了死刑。
但心裡厭惡是一方面,體面還是得有的。為了這麼個人,得罪王姐得不償失。於是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