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對麵人沒有要停下話口的意思,傅雲嬌等了會,打斷道,「抱歉,我去下洗手間。」
男人正說到興頭,被打斷後,眼底難掩掃興,悻悻閉了嘴說,「去吧。」
洗手間在二樓,傅雲嬌鎖上門板,仰頭嘆了聲氣。前所未有地覺得疲憊。
原來在店裡做一天美甲只是身體疲勞,可要應付這種場面,那真是身心俱疲。
她走到水池前,用熱水疏疏沖洗雙手,想要是能一直躲在這兒不出去就好了。想完後又覺得自己可笑。
手機在這時震動起來,傅雲嬌趕緊擰上龍頭,一手擦乾,接起。
是蘇妙,「怎麼樣啊,相親進展如何?」
「別提了」
蘇妙呵呵地笑,「早就跟你說了,你這是自找苦吃。現在市面上好男人哪還流通啊,何況是個離了兩次婚的半老廚子。你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他要真像王姐吹得那麼好,人女的能放著這麼大個香饃饃不要跟他離婚?」
「好了你別幸災樂禍了,我這不還是為了店裡生意著想麼。」
蘇妙懟她,「我說你這腦子也是直,咱們做生意靠的是手藝,她愛來不來,現在少她一個也不算什麼,她充什麼大瓣蒜。」
「好好,我曉得了。」
「嗯,你趕緊編個理由回來,別傻坐在那吹冷風了。」
電話結束通話,傅雲嬌揉揉眉心,扯了張紙巾擦乾另隻手。也許她全部心思都用在想等會編什麼理由脫身合適,所以壓根沒留心問,蘇妙怎麼知道她吹了冷風。
琢磨了許久,傅雲嬌不情不願地推門下樓。
而待她回到那張桌前,哪還有人影,就連茶杯茶壺都被撤去。
傅雲嬌疑惑地朝四周望了望,叫來服務員問,「請問剛才在這的那位先生呢?」
服務員反問道,「您說的是哪位?」
「什麼意思?不就只有一位麼一位穿格子衫的男士。」
傅雲嬌粗粗形容了男人的長相,服務員恍然大悟地說,「哦,那位啊,他早走了。」
「走了?」
「對啊。那位先生十分鐘前就走了,您這邊還需要點餐麼?」
「額不用。」傅雲嬌越聽越糊塗,她迅速翻出手機,給對方撥號過去,結果對面直接拒聽。
這下傅雲嬌更猜不到原因了。
「他走之前有說什麼嗎?」傅雲嬌問。
服務員想了想,搖頭道,「什麼也沒說啊,就是看著挺生氣的啪地一聲拍了桌子就走了。單都沒買」
「那那這單多少錢,我來付吧。」
「不用不用。單已經結過啦,是另一位先生結的帳。」
「另一位」
一個念頭如同閃電一般竄過傅雲嬌腦中。她在服務員不解地注視下幾步奔往屏風後的茶桌。
那裡果然沒有人,桌面只剩一小壺紅茶,一小碟糕點。
紅茶喝了幾口,糕點紋絲未動。
他不愛吃甜。
不用再問傅雲嬌已經有了答案。
除了他,還能是誰呢。
她抓起手包,快步走出茶樓,服務員在後面喊道,「哎,小姐,那位先生給您點的一杯暖薑茶還沒做完呢。」
傅雲嬌無心回應,急急地往茶樓反方向跑去。
店裡服務員徵住,喃喃自語道,「誒您這這茶我們是做還是不做了啊」
大街上,人流密集,無數人與她擦肩而過,衝散了他的軌跡。
她奔跑出好一段距離才停下,大口大口地喘氣,風灌進喉嚨,嗆得她狂咳了起來。咳到眼淚花濕了眼角,她才停住,手指抹去,站在人群中,一顆心被日頭烤得滋啦作響。
回到店,傅雲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