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妙頓了頓,嚥了下口水說,「我猜的」
「你還說謊。」傅雲嬌扔下電話,來氣道,「你就是幫著他是吧。他鬧,你也鬧?」
蘇妙少見傅雲嬌生氣,意識到這事的嚴重性,縮縮脖子說,「
「哎呀話不能這麼說。我們這也是好心考察一下那個廚子靠不靠譜。你看,拿了錢就走,可見對你也不是那麼上心。再者說你本來不也是想找理由拒絕的麼」
「這是兩碼事!」傅雲嬌嚴肅地說,「該怎麼拒絕他是我自己的事,可你幫著蔣勛橫插一腳,這算怎麼回事?難道以後我每次相親,你們都要來攪局麼?」
「以後你還想著有下一回啊?」
「對。」傅雲嬌乾脆將話說清楚,既是說給她聽的,當然知道她會轉達給另一人,
「我想過了,你說的也對。我還有幾十年要過,不考慮自己也要考慮小也。所以我決定認真相親,遇到合適的人,也不會再排斥。」
這蘇妙聽完心底大喊不好,這怎麼有種矯枉過正的感覺?一下從封心鎖愛跨步到要去積極相親?這一百八十度轉變讓她怎麼和蔣勛交代
她佯裝先贊同道,「也對也對,你願意再找個人也挺好的就是圈子也可以擴大一點嘛,何必麻煩去相親呢,現成的不就有」
「你夠了。」傅雲嬌說,「同樣的話我不想說第二遍。」
「我和他不合適,告訴他,不要浪費時間在我身上。」
入秋後,傅雲嬌生了一場病。不輕不重的流感,卻像淅淅瀝瀝的雨,來了一週才漸漸退去。
感冒第三晚發起高燒,傅雲嬌聽說,高燒時,體內的細胞在廝殺,好細胞想要把壞細胞消滅,因此兩方勢力在她的體內作戰,不顧她這個戰場被折磨得全身痠痛。
吃藥也只能緩解,不能根治。
她躺在床上,兩隻鼻子出不來氣,嘴唇燒起一層痂。
小也端來熱水,趴在她身邊問,「媽媽,要不要再沖一杯感冒靈?」
「沒事。我睡會就好。」傅雲嬌把頭往後偏了些,嗡聲說,「小也離媽媽遠一點,不要傳染到了。」
「不會的媽媽,我身體可好了。」
「嗯,小也長大了。媽媽睡一會,你自己玩。」
「媽媽你要快點好起來呀。」
小也出房後,傅雲嬌將臥室燈都關掉,合上眼,靠上枕頭不多會,迷迷糊糊地睡過去。
睡得並不踏實。
扁桃體那處如吞了刀片,張嘴呼吸,空氣每過一次,她就疼一次。她把頭埋入被子中,希望能有熱空氣進入鼻腔,讓她沒那麼難受。
臥室外空調機聲運作的聲響盤桓在她的腦中,傅雲嬌翻過身,蜷縮成一團。
不知過了多久,門被輕輕開啟一條縫。
有很輕的腳步聲,落在地板上。
「媽媽」
「噓」
腳步聲靠近,有什麼東西被放在了床頭櫃。傅雲嬌的被子被拉下一寸,接著,有人撥開了她的發,敷上一塊冰涼。
床角落陷下去,隨著落陷的,還有傅雲嬌的意識。
之後,她似乎一直在做夢,漫長的夢境裹挾著她,像一雙手,推她走入某一個深處,有溫暖,有涼意,像是邁入了秋天點著爐火的木屋。
她恍然記得,她翻過身,靠近了那個深處,繼而讓自己完全放鬆地躺進了木屋,擁住爐火。奇妙地,爐火沒有灼傷她,他環繞在她的周圍,替她暖了許久。
再睜眼,爐火熄滅,首先映入視線的,是一盞床頭燈,可能小也進來過。傅雲嬌張張嘴,想喚小也,但喉嚨啞得發不出一絲聲音。
她掀開被下床,剛趿上拖鞋,一霎,瞥見床頭擺了一方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