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袍領口越來越低,幾乎毫不遮掩了:“那你先把衣服穿好吧。”
杜庭政低頭看了一眼亂七八糟的浴袍,伸手扯了扯,把腰間的帶子重新系上,雖然?作用接近於無,但是好歹把大?腿遮住了。
杜庭政跪直了些,幾乎跟蔣屹平視,他扶著蔣屹的腿傾身往前,一直貼近蔣屹,迫的他仰身後退。
“還?想?要我做什麼?”
雖然?他跪在地上,但是與生俱來的壓迫感和上位者居高臨下的氣勢仍舊不容忽視,雖然?已經被他刻意收斂。
那骨子裡?的惡劣本?質還?在,能輕易穿透表象從細枝末節處洩露出來。
蔣屹伸手推了一下,他發現了,便立刻順從地被推開,再次回到了原位。
蔣屹想?了想?,垂著眼睛語速很?慢地問:“你的腳腕,還?疼嗎?”
杜庭政想?說有一點?,看能不能博到他的心疼,話到嘴邊,改成了:“不疼了。”
蔣屹點?點?頭,瞥了輪椅一眼清了清嗓子:“那以後不要坐輪椅了。”
杜庭政盯著他,乾脆道:“可以。”
“還?有別?的要求嗎,”他望著他,視線專注而認真,“什麼都可以提。”
昨天他就說‘什麼都可以’,今天他又說‘什麼都可以’。
蔣屹想?知道,這?個‘可以’到底是指什麼:“比如說呢?”
杜庭政這?段時間精神萎靡不振,如今很?潦草地穿著浴袍,反倒多了幾分落拓不羈,像短暫落魄的雄獅剛剛舔舐完傷口。
“比如說,錢,工作,權利,”他一一舉例,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完後面的話,“離開,自由。”
蔣屹既不點?頭,也不搖頭,看神態像是在思考。
他沒有立刻贊同或者做出抉擇,杜庭政多少鬆了一口氣。
“如果你對之前的事情耿耿於懷,你可以繼續用菸頭燙我,掐我的脖子,讓我跪著認錯也可以。”
他頓了一下說:“我現在就是在跪著認錯。”
“……我知道。”蔣屹說。
杜庭政表情沒有絲毫變化,拉起他一隻手放在脖子上,目不轉睛地望著他:“也可以關我兩個月,矇住我的眼睛,捂住我的嘴,限制我的一切行動。”
“報復我,直到你滿意了為止。”
“我以後都不會那樣了,你可以。”他說,又補充道,“說話算數。”
蔣屹摸了一下他光滑的緞面一般的面板,大?動脈就在他手下跳動:“……我沒有那麼變態。”
“我變態,”杜庭政可惜他的手就這?樣離開了,“就這?些嗎,還?有沒有其他的要求?”
蔣屹看了他片刻,終於大?發慈悲道:“先起來吧。”
“你先說。”杜庭政寬肩闊背,硬挺挺跪著,頭髮散落在額側,“說完了我再起來。”
蔣屹盯著他,把腿放下去,半晌道:“還?沒想?好。”
杜庭政察覺出一點?別?的意思來,曾經高高在上,冷漠輕蔑的眼神在博弈中敗下陣來,被輕拿輕放取而代之。
他帶著一絲搖搖欲墜的希冀問:“如果要求都被滿足的話,是不是就…不走了?”
蔣屹盯著他,把手裡?無形的繩鎖鬆了鬆:“也有這?個可能。”
渣嗎
五月份的第一件事是杜宜安跟朱小姐訂婚。
那天一早所有人都起來忙碌, 只有蔣屹還在睡。>br />
好在一樓的大人們都風度翩翩,良好的教養和成長氛圍並沒有使?他們養成大聲講話的習慣, 蔣屹得以安靜地睡到自然醒。
蔣屹睡醒後看到浴室外準備好的衣服,想起?來今天是什麼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