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嘉善已被綠藤纏裹住了身軀,下一步便是口鼻處了。
僅露出的一雙眉眼,平靜而淡然,卻堅韌仁慈。
就在他即將被徹底覆沒時,黎赫燁倏地看向了一旁驚怔住的太皇太后。
她倒是半分不受影響,那些墓花就跟長眼了似的,知道哪處能夠沾染,哪一處不可靠近,連邊都沒朝她伸。
“太后,你能否夠驅使那隻紙鶴救人?”
既然是徐山山留給太皇太后的保命符,那定然便不是凡品,他寄希望於它能夠化解於眼前這重大危機。
太皇太后一怔,她趕忙叫自己冷靜下來。
她自知一直託著天不塌的棠嘉善若一死,他們這些個不懂法術的人,只怕會死得更快。
可問題是神兒忽然消失,先前也沒與她透過氣,她著實也不知道這紙花具體該如何驅使。
“哀家、哀家並不知道……”
黎燁赫沉聲道:“你且試一試!”
“好。”
太皇太后一定神,她目光炯炯地看向飛鶴,問道:“小乖鶴,你有沒有其它本事,你可以救人嗎?”
飛鶴本冷傲地守在她身旁,偏過頭聆聽後,好似聽懂了她的話,於是啄了一下頭。
下一秒,它身軀如同蒲公英的種子被風吹散開來,密密聒耳的“嗡嗡”聲響起,眾人一看,只見漫天蝗蟲出現,黑壓壓的大片病蟲,直接滾進墓花當中。
接下來的一幕,簡直叫人歎為觀止,它們張開大口便是一頓大快朵頤地啃食起來,連根帶莖,連葉帶花,無一倖免。
當即整個結界中,彷彿無聲發出慘烈的哀嚎。
“可以,真的可以!”
“太好了,咱們有救了。”
見此情景,黎燁赫與衛蒼灝他們也是大大鬆了一口氣。
果然,遇上這些玄裡玄氣的事,只要有徐山山在包沒問題,即便她不在,有她留下的東西在,也能奏效。
“不可能,它究竟是什麼,這明明就是許嘉的紙花才是啊?”那位師兄面色慘淡,一臉難以置信。
南宮非見此,冷冷一笑,暗罵了一句“蠢貨”。
那紙花早就被嶽帝改頭換面了,它如今可不再是簡單的擬物術,而是被嶽帝注入了靈,提高了品階,成為了幻物術。
墓花生於結界,似物非真,也只是一種幻術的產物罷了,它的存在便是幻物術,如今兩對幻物術相遇,一蟲一花,正好就是一物剋一物。
其實這個結界內……真正危險的,卻是天下飄落的那些“紅花”,它們叫作“冥魘”,是這個冥魘墓花結界內真正噬魂奪命之物。
說到這,他看向棠嘉善,目光逐漸變得危險而詭異。
不愧是伽藍寺中百年難得一遇的佛子聖體,還未真正成為一代高僧,便被奉為聖。
他倒是一下就拿捏到了關鍵之處,讓這些人苟延殘喘到如今。
不過……也正是如此,這倒是叫南宮非確信……嶽帝或許已經不在這冥魘墓花結界當中了。
若她真在,便不必特地留下這幻物術為他們保命了。
雖然不知道她去哪裡了,但既然她不在,一些礙眼的人他終於可以放心大膽地出手解決了。
池江東與棠嘉善捱得近,他從腰間抽出軟劍,將地面飛快戳刺出無數個窟窿,挑出草木根藤截斷,將人解救出來,這時他忽然感到一種強烈的危機感。
一回頭,眼前閃過一物,他下意識拔劍一刺。
可這一劍卻撲了個空,然後是什麼東西掠過了他,直直襲擊著他身後的棠嘉善。
“嘉善——”古月伽容驚道。
“嘉善大師——”
衛蒼灝他們也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