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不遠的也得去啊,姚海棠心想。
眼瞅著民宿就要建起來了,要想往後順順利利,肯定是要儘量跟村民們還有村委會搞好關係的。
這是人類社會,沒有誰能完全脫離別人的幫助獨自生活。
開門幹買賣兒更是這樣。
人情世故,你來我往的,
無非就是別人麻煩麻煩你,你再麻煩麻煩別人麼。
所以姚海棠便笑麼呵呵兒地跟朱村長閒聊,一邊嘮著仨人就一邊往林東家走。
不過剛才還一直咋咋呼呼的那個大娘倒是老半天都不說話了。
朱村長也是尋思著要帶姚海棠去林東家,橫豎稍微說說他家的情況吧,就壓低些聲音道:“林東同志的情況只有些老村民知道,就算是我瞭解的也不算很透徹。”
“就知道他沒爹沒媽,原先倒是一直有個老大娘住那院兒裡。”
“好像是他奶還是他姥... ...反正前幾個月人是走了、沒了,林東那娃這才冒了頭兒的。”
“他花了不少錢給那老大娘辦的喪事兒,還花錢做了個大席。弄村兒裡得足有個七天吧... ...但這七天他本人兒倒是沒咋露臉兒,僱了個了事兒的給他看著。”
“我那天偶然瞅著他一眼,差點兒沒認出來... ...聽別人說才知道那娃之前跟王三芳搞一塊兒去嘞,這不也是有條件捯飭捯飭了麼,瞅著倒是人模狗樣,還挺像個文化人兒的。”
“還說他後來又嫌棄王三芳歲數兒大、皮相不好了,開始打你的主意... ...”
“哎,”朱村長說到這兒一時愁眉莫展,倒沒像那大娘似的上來就指著林東鼻子罵,
而是悠悠道:“要不說這娃還得是有爹媽管呢,沒爹沒媽管就是容易走歪。”
姚海棠對林東的事兒沒半毛錢興趣。
但人朱村長說了,她也就當個故事聽了。
眉梢兒眼角透著幾分慵懶淡漠,慢悠悠地跟著朱村長順著曲折的小道往林東家走。
大約半拉點兒的功夫,他們終於走到林東家。
姚海棠探頭一看,再往前走就有個小門兒,穿過小門兒再穿過那個旮旯衚衕還真就快到筒子樓了。
大娘還是不吭聲,朱村長從褲兜兒裡掏出條毛巾擦了擦汗,然後就走到院門口兒去敲大門。
那門岌岌可危,上面懸著把大鎖。
沒鎖,就當啷著。
“林,林東同志在家嗎?我是咱九林村兒的朱村長啊... ...在家的話麻煩你出來——”
朱村長話還沒說完呢,裡面就傳來道賊不耐煩的嘬牙花子聲。
姚海棠一聽都樂了,心想這狗崽子也是東窗事發懶得裝了。
“吱呀——”一聲,門就推開了。
林東齜牙咧嘴地拉開大門剛要罵,怎想這一抬頭兒就愣住了。
“姚... ...姚... ...”
他跟見了鬼似的,作勢就要重新把門碰上。
“誒,”姚海棠立時開口道:“甭緊張。”
“過去的事兒就翻篇兒了哈,再說我本來也沒吃啥虧,咱倆現在是井水不犯河水。”
“我這回來純是因為朱村長拜託的,就來你這兒看一眼那三輪車。”
“... ...哈。”林東愣了會兒突然笑了,他探腦瓜順著朱村長身後一看,就瞅著那大娘了。
他指著大娘說:“她那三輪兒連鎖都沒上,就拽外頭土道上了,那擱誰都得以為是不要的。”
“再說那破車鏈子也折了,鏽生得老厚。”
“我就給推回來了,又新換的車鏈子,把鏽咔嚓了重新上的漆。”
“大娘吶,有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