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方敏抒全程保持著微笑卻一句話不說。
木晨曦看著她那個樣子,知道她在自己的世界裡陶醉著,也不叨擾她。
上樓時,木晨曦在前面扛那兩麻袋玩具,她就在後面扶著。
一直到把東西放好,她才說,“我想去露天舞臺拉小提琴。”
“去呀。”木晨曦說,“你拉小提琴也好美的。”
她輕笑,“你誇老婆可真是一點不帶吝嗇,那你陪我玩一會兒,然後我們去擺攤。”
“好。”
敏敏忽然又半低著頭沉靜下來。
她總這樣,忽然之間就沉浸到她自己的世界裡去了,有時會面帶微笑,有時面無表情。
對於她的這些小習慣,木晨曦早已習慣了。
片刻,她低聲喚道,“木頭啊。”
“哎,”木晨曦答應,“怎麼啦?”
她低著頭又喚了一聲,“木頭。”
“哎……”
木晨曦不知道她這小習慣是好還是不好,但願是好的。
過了一會兒,方敏抒讓木晨曦猜謎,猜她晚上想在露天舞臺拉什麼曲子。
猜什麼呢?木晨曦想,也許又是那首深情的歌吧?
他說,“要不要我也上臺去唱一唱?”
敏敏莞爾,“那確實能唱的。”
又期待著問他,“你真的要唱嗎?不怕尷尬呀?”
“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敏敏只是無聲地笑著,安靜地吃著飯,並不說話。
八月的傍晚雖然熱,但是出來納涼的人還是很多。
露天舞臺上有一對精神矍鑠的老人,老先生坐在摺疊小板凳上專心地拉著他的二胡。
老太太穿著一身長裙,站在麥克風前。
方敏抒沒聽過那二胡的前奏,就有些期待著老太太會唱個什麼歌。
片刻,前奏結束,老太太一張嘴就聲音洪亮,“梨花開,春帶雨;梨花落,春入泥;此生只為一人去,道他君王情也痴。天生麗質難自棄,天生麗質難自棄。長恨一曲千古迷,長恨一曲千古思。”
一曲《梨花頌》,唱得也是蜿蜒轉折。
老人謝場以後就離開了。
舞臺空了出來。
敏敏問,“好了,你猜曲目吧?”
“我出門的時候就發到你微信上啦。”
敏敏一直沒有注意到手機響,這會兒拿起來一看,這木頭倒是把她心裡想的曲子猜得透透的。
兩人相視而笑,敏敏拉著他的手就往臺上走,這是他第一次登臺唱歌,捏著手腕也能發現他他的緊張。
敏敏扭頭悄聲說,“一會兒你就按中音來唱吧,感情深一點就好。”
木頭回話的語氣像個真的木頭,“好。”
敏敏心裡又樂了。
本來納涼的人們就是在臺下走走停停。
老人唱罷年輕人登場,於是來來往往的男女老幼又停了下來。
姑娘提著一把小提琴,溫婉而大方;
小夥子乾淨整潔,身材挺拔。
眾人只覺臺上這一對彷彿剛剛那對老夫妻的年輕版,不過,剛才那一對是郎才女貌。
而現在這一對,倒有些女才男貌的意思。
敏敏拉著木頭先鞠了一躬,然後她自己報了一個幕,“大家好啊,我們給大家帶來一首《我愛你中國》。”
敏敏架琴搭弓,做了一個深呼吸,雖然沒有排練過,但她也不擔心木頭跑調忘詞破音。
她自己是飽含著深情拉動琴弓,揉起琴絃,樂曲悠揚,又被麥克風放大。
知道木頭沒有舞臺經驗,她自己有意站得遠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