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手舉著鞋站在自己的跟前的大外甥,言關清表情很複雜。
“你先把鞋放下。”
清冷的臉頰抽搐兩下,言關清嘆道:“這樣對著我,總感覺你下一秒就要拿它拍我一臉血。”
司徒硯:“……我沒這麼想。”
言關清:“呵呵。”
司徒硯桃花眼眨了眨,轉頭問謝元棠:“報告娘子,這裡有人陰陽怪氣!”
言關清有些哭笑不得,看著旁邊古靈精怪的小丫頭,好奇地問:“你到底教了他一些什麼?”
謝元棠笑笑,小酒窩多可愛,說出的話就多暴力:
“很簡單啊,我就告訴他呵呵的都不是好人,誰呵呵你,你就揍他,要是不能揍的,你就罵他陰陽怪氣。”
言關清:“……”所以他是被罵了?
司徒硯穿好鞋,跟謝元棠擠在一個太師椅裡坐著,那雙似是故人的桃花眼執拗地盯著言關清:“你說吧,我會努力聽懂的。”
言關清心裡忽然就軟了,微微勾了勾唇道:“好。”
他也不管他,轉頭跟謝元棠談刺客的事,司徒硯就坐在一旁,一會兒看看他,一會兒看看謝元棠,時而歪歪腦袋,時而又好像明白了什麼,哀傷地低下頭。
謝元棠說完自己的分析,看著言關清問道:“所以,我想問一問舅舅,您覺得我接下來如果跟司徒燁和虞貴妃打起來的話,能有幾分勝算?”
“嗤。”
言關清似笑非笑地掃了眼一肚子壞水兒的小丫頭:“只是來問一問我?難道不是來找我幫忙來了?”
謝元棠被戳穿了心思,也不遮掩,紅嫩的小嘴一彎,甜甜地撒嬌:“哎呀舅舅~看透不說透嘛!”
言關清:“……”
他沒跟兩人開玩笑,而是認真道:“言家是文臣,以我如今的能力,只要你們不出城,護著你們倆沒問題,但若是跟四皇子一派敵對,勝算不大。”
話音頓了頓,他看向謝元棠道:“我知道你心中氣憤,但此事不宜聲張,你們且暫時隱忍……”
“我不!”
不等他說完,謝元棠就打斷他的話,抬起頭,稚嫩的小臉上滿是冷傲:“想要我忍,門兒都沒有!”
言關清眉頭不禁皺起:“元棠,你……”
謝元棠:“夫君十八年來沒忍嗎?他們放過他了嗎?我在謝家沒忍嗎?他們放過我了嗎?”
“舅舅,忍字頭上一把刀,戳得從來不是敵人,而是自己。”
言關清微怔。
他目光看向旁邊一言不發的司徒硯,霎那間彷彿看見了那個也曾隱忍過,卻不得天眷顧的女子。
“硯兒,你也不願意再忍耐一下嗎?”言關清問。
司徒硯愣了愣,看看他再看看謝元棠,大手包住謝元棠的小手,搖搖頭道:
“舅舅,忍很疼的,我不想疼,我想揍人。”
他或許不懂他們聊的大道理,但他太記得被杜韋他們虐打時的疼痛。
如果那就叫做“忍”的話,他不想再忍了,他想跟娘子一起揍回去!
言關清聽著他的話,只覺得心臟都揪痛了一瞬,他點點頭,語氣溫柔:“好,那就不忍。”
“只是……”
言關清沉吟道:“這件事還需謀劃……”
“舅舅,我有辦法!”
謝元棠忽然開口:“我打算給我外祖父寫封信,還要勞煩舅舅找個信得過的人送過去。”
“冷老?”
言關清有些驚訝,再聯想到謝元棠這次去華覺寺就是去見冷蘊菀,不由問道:“你母親同意了?”
就他所知,冷家當年鬧得不小,就算謝元棠能寫信過去,以冷枕山的牛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