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蘭瓷抱著黎枝都不肯鬆手。
她不捨得,也不想。
她多怕這只是一場夢,醒後又忽然發現歸妤閣是空的,女兒根本就沒回來,祁園裡的每一座送女觀音都在笑她。
她每一天都在後悔——
後悔自己那天為什麼非要出門做產後康復,去又為什麼非要纏著祁鶴卿陪。
她明知道女兒才只有幾天大,小阿澍也不過只是個三歲的孩子,她到底是怎麼敢只把他們兩個跟月嫂留在家。
如果她那天沒有出門呢?
或者讓祁鶴卿留在家裡看顧女兒。
哪怕是多請幾個阿姨,不要抱有僥倖心理,覺得馬上就要回京都了何必麻煩。
她明明平時嘴很挑。
一個月嫂都未必能照顧全她的口味。
她明明平時恨不得請八百個人天天圍著她轉,讓家裡越熱鬧吵鬧越好。
可偏偏就那一次——
就那天。
什麼都錯了。
而且也根本沒有任何後悔藥可以吃,更沒有讓時光倒流的魔法。
她還不能怪祁嘉澍。
因為他只是個三歲的孩子。
是她自己愛美又黏人,生怕三胎後恢復不好會身體走樣,所以才非要纏著老公陪自己一起去做產後康復的。
然後回來就發現女兒丟了。
但現在不是夢。
她也有感受到女兒好像在試著,想要回抱自己,只是抱得不緊,抱得小心翼翼。
可她依然能感受到她的體溫。
她的眼淚。
清晰地知道這一切不是在夢裡。
直到黎枝忽然打了個哭嗝,鬱蘭瓷才忽然有些手忙腳亂地鬆開手。
「怎麼了?」
鬱蘭瓷眼神慌亂,輕撫著黎枝的臉:「是不是我太激動抱得太緊了?」
黎枝:「……」丟死人了。
她咬著唇瓣,紅著臉別向其他方向。
原本不想哭得太誇張,她超努力地忍著眼淚和哭腔,結果壓著的氣被上湧的情緒頂了出來,氣流對沖——
她就猝不及防地打了個哭嗝。
黎枝恨不得挖個地洞。
她做夢都沒想到,剛跟爸爸媽媽見面就能發生這麼丟人的事情。
內心住著的那隻小天鵝瘋狂跳腳!
但她表面平靜地搖頭:「沒有。」
樓宴京姿態散漫地倚著旁邊欄杆而立,一眼就將黎枝看穿,無奈地斂眸輕笑。
黎枝聽見那道笑聲。
她沒好氣地睜圓眼眸朝樓宴京瞪過去。
樓宴京站得像沒骨頭似的,對上她的視線後,縱容地笑著舉起雙手示意投降。
黎枝緩緩地將視線斂回。
纖長的睫毛上還掛著一滴懸而未落的淚珠,她抬手用指尖接了一下。
「我們先回家?」
祁鶴卿輕輕揉了下黎枝的腦袋:「天色也不早了,在路上吃過東西嗎?」
黎枝還是搖頭。
哥哥們一直想讓她吃點東西的,但她情緒太複雜,根本就什麼都吃不下。
祁鶴卿關心道:「餓不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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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枝緊張擔憂的情緒早就被鬱蘭瓷剛才的那個擁抱給撫平,情緒過勁兒後,生理上的飢餓感便湧了上來。
她有些乖地點頭:「餓了。」
祁鶴卿隨即抬眼看向管家,抹掉眼淚的管家立刻笑道:「先生放心,早就在車裡給大小姐備好小零食了,餓了咱就先墊墊。」
「嗯嗯嗯。」鬱蘭瓷連忙點頭,「京式港式的都備了,貝貝說你不喜歡江南菜系,那咱就不吃那破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