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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誓詞

挽月很快就又回到了喜婆面前,乖巧地笑笑。

“我們接著走吧。”

車便繼續前行。

一路上她都很安靜,再沒提過任何要求。

終於,汽車抵達了四海酒樓。

車才拐過一個角,遠遠地,挽月便看見了等在那裡的賀宗明。

跟往日的軍裝不同,他今天穿的是一身再常規不過的結婚禮服,經典的長袍馬褂。

平日裡見著他,不是穿洋氣的襯衫,就是穿威武的軍裝。

忽然見到這樣一個簡單、質樸的賀宗明,挽月還有些愣神。

簡單的馬褂,在他身上也被穿的英武極了。

在他身後,一排排穿著軍裝的勤務兵整齊站著,還有好幾個肩膀戴著高階軍銜的。

就算是桂琴父親,這般只管財政的文職人物,今天都穿了最體面的一身定製西裝,來彰顯自己身份的顯赫。

可只有賀宗明,他沒穿軍服,沒刻意地打扮華貴,只穿著一身普普通通的吉服。

在場所有人都是達官顯貴,只有他跟挽月那麼與眾不同。

她是新娘子,他是新郎官。

他做了十八年的軍閥少爺,做了兩年的沙場司令。

只有今天這一天,他不是仰仗著他父親,也不是軍事體制系統裡的一顆棋子。

他是他自己。

他只做他自己。

他不需要再依靠任何人,他是挽月的依靠。

周九河就在賀宗明右手邊,離他最近的位置。

當有風從前面吹過,鼻尖就能聞到一縷淡淡的血腥味。

跟所有人的滿面喜色不同,唯周九河一人板著臉。

地牢出事,大帥原本沒有重責,只希望賀宗明給出個態度,讓別人知道他誠心認錯。

可賀宗明寧肯受罰,也不願取消今天的這場婚宴。

惹得大帥動怒,命人罰了他四十軍棍。

賀宗明沒回賀家的這幾天,只有周九河跟軍中的隊醫知道他是怎麼過的。

軍棍罰完,賀宗明整片後背都是爛的,沒一塊好肉。

醫生建議他靜養,可他卻堅持要先凝血治外傷。

明明被警告了傷口不可以摩擦,也非要穿上今日這身吉服。

-

挽月被喜婆挽著從汽車上走下來,朝著賀宗明一步步走去。

才走到一半,賀宗明便已經主動朝她迎來。

天高雲淡,豔陽高掛,微風徐徐。

蟬在柳樹上鳴叫著,魚在河畔中憩息。

他攬著她肩膀,如同之前在賀家的每一次一樣,手臂鐵箍似的用力。

帶著她朝四方行注目禮。

男人的聲音,響徹在這一方天地,清朗洪亮,擲地有聲。

“蘇挽月,我賀宗明此生唯一之妻。”

掌聲轟然而起。

挽月愕然仰頭,眼中呈現出真實的情緒波動,那是毫不掩飾的震驚。

此生?唯一?

賀宗明也留意到了她的表情,低下頭對她笑笑。

“今日到場的,是我軍隊的同僚,是對我有提攜照顧之恩的叔伯,是我生死與共的兄弟。”

頓了頓,目光看向遠處,那一百張流水席,此時也自發地坐滿了來看司令太太熱鬧的百姓。

賀宗明又加上一句:“還有這些共患國難的鄉親鄰里。”

他朗聲道:“賀宗明這一生,幼年失母,少年喪父,實乃不幸之人。今有幸得一愛妻,還請大家替我見證,我立誓此生對我妻挽月互相扶持,喜憂與共,永不相負,不離不棄!”

挽月向來是知道賀宗明是會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