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酒看戲有時候也是去的,加上宗室裡面事情多,幾乎是日日不閒著,這兩天也是因為女兒嘉樂換牙又發熱才在家待了一天。聽說弘曆來了,就讓人請到前院去。
弘曆在這府邸裡站著很是感慨,這府邸就是他自小出生長大的地方,因為成了潛邸,本以為就此封存沒人住進去了,沒想到如今大哥一家在這裡安居樂業,令人心情複雜。
弘暉和他分賓主坐下後問:“你今兒閒了?”他說話的時候太監們上茶,外面跑來一隻肥貓,鑽進了弘暉的懷裡趴下來。弘暉一邊擼貓一邊說:“聽你嫂子說你家裡有喜訊了,明年大哥就能看到小侄兒了是嗎?”
說起這個弘曆很高興,還帶著得意,因為妻妾一起懷上,比起弘昐弘昀這對兄弟來說,這真是大喜事。就說:“是啊,明年就請大哥大嫂來喝喜酒。”
兩人寒暄了幾句,弘曆就進入正題:“聽說皇阿瑪要收繳各個王府的權力,可是這些王府卻想換好處,如今正要瓜分各個行當,這事兒大哥知道嗎?”
弘暉一邊擼貓一邊問:“聽說?你聽誰說的?這事兒別說你了,我都沒聽說過,你這訊息可靠嗎?”
弘曆噎住了,弘暉隨後笑起來:“這麼說來,皇阿瑪不同意是嗎?”
“皇阿瑪什麼都不知道,談不上同意不同意。這事兒看皇阿瑪的意思,他想怎麼做都行。至於瓜分各行各業,朝廷裡面的大人們怎麼說?我想著文官們該是很生氣吧?”
弘曆聽了這話心裡冒出一個疑問:大哥是不是慫恿我?還是慫恿我?
他笑著說:“文官也許生氣吧,誰知道呢,反正現在衙門不當值,裡面都沒人了,他們也說不了什麼風涼話。”隨後又說:“當然了,他們說風涼話也沒用,畢竟這是咱們自己家的事兒,哪裡輪到他們說三道四。”
弘暉笑著說:“是啊!哥哥最近在讀明史,看到裡面清流和濁流相爭,那真是鬥得不可開交,文官自從宋時候開始就有震山撼嶽的氣勢,到了明朝的時候更是能裹挾朝廷,先是他們自己鬥,後來和宦官鬥,唉,到了如今算是消停了些。”
弘曆這下真的弄不懂大哥的意思了,他三番兩次說這個是什麼意思。
這時候外面太監抱著二阿哥永琨和年底出生的三阿哥永瓊來見禮,弘暉的這四個孩子都是費莫氏生的,永瓊的年紀和弘陽的兒子差不多大,也是在襁褓裡被抱著出來見人。
永琨奶聲奶氣地給叔叔請安,說姐姐發熱了剛喝了藥,不好出來,他替姐姐給叔叔請安了。
弘曆拉著他逗著說話,又把襁褓裡的孩子誇了幾句,太監們這才把兩個小阿哥給抱走。弘曆似乎忘了剛才的話題,和弘暉說起了孩子的事兒。
弘暉家的百歲去讀書了,沒放假,嘉樂在換牙。弘暉就憂心忡忡地說:“這孩子也不知道是什麼毛病,換一次牙燒一次,每次我和你嫂子都發愁,這眼看要成個大姑娘了,可一直小病小災不斷,真是愁人!”
弘曆跟著安慰了幾句,眼看著要中午了,再不走就要留下吃飯,他堅持要走,弘暉留了幾句放他離開了。
看著弘曆離開的背影,弘暉想了一會兒回後院和媳婦孩子一起吃午飯。
弘曆和十二阿哥在飯桌上提起這事兒,弘曆問:“大哥是什麼意思?是讓咱們煽動文官嗎?這事兒他怎麼不做?真的做了有好處嗎?”
十二阿哥反問:“你說呢?”
“自然是沒好處,”弘曆夾著菜思索:“大家都是親戚,我為什麼要妨礙他們發財,再說了,咱們和前明不一樣。”
獨特的門人制度是滿清才有的,外面的文官有一部分是有主子的,孝敬各個王府的主子非常重要,王府非常多,每一處王府的利益訴求都不一樣,文官在各個王府的差遣下很難擰成一股繩